“你。。。。。。”
林羽俏目一横,面容上微微显露不悦。
她不担忧顾梓恒会存心伤害,相反,这位大夫一定在行医者之责。
只是文周易既同被唤了来,便是与她有相等的利用价值。如今这幅样子,如何还能商量正事?
林羽一边郁闷,一边又观察着无辜中招者的状态。
庄清舟是真心纳闷,不禁发出疑问,“您担心本官伤害他不成?”
林羽老神在在地否认。
“自然不是。您留他在此,无非便是还有利用价值,不过现下怎地,还得等他醒来不成?”
“这位文先生神思聪敏,我观他在折梨院时为你助力不少,便冒昧向大人引荐。”顾梓恒接话。
他在病患面前是冷脸大夫,此刻大约不在自己地盘,脾性稍微克制时,竟还流露出些许温和。
他指头纤长,骨节分明,下手看似有力,落到人身却很轻柔。
文周易原还露着半边脸,失去知觉后,半边脸也顺势埋进了衣领。领子处一层绒毛里突出一点高挺的鼻梁尖,正有节奏地微微耸动,近耳能听见的呼吸声时浅时深。
顾梓恒显得对这两人的商谈与对话并不上心,接完话又宁愿凑到文周易旁边坐着观察。
不得不说,医馆才是大夫天然的战场。林羽挑眉,虽对顾梓恒的引荐之词表现出不解,但也逐渐能料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境遇不会平坦。
她啧啧嘴,似毫不在意地自我调侃,“我原本以为只需口守如瓶即可,现下看来仿佛不是。”
庄清舟背手踱步,听她打开天窗说明话,面色都提亮了,当即哈哈笑了两声。
“可恨我早未发现大娘子能这般豪情爽快。”
旋又聊回正题,“案子看似勘破,但确切而言,仅在明面上的证据与凶手的口供一致。要把诸多细节的前因后果首尾合拢,决不能仅凭她一面之词。”
“她身份隐藏得极深极好,这背后必有助力。本官如继续敞开大道往下查,难免打草惊蛇。”庄清舟的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意,“折梨院之行并非秘事,徐平尸体的惨状大约已引发诸多猜测,大娘子已在局中,若要保得客栈高枕无忧,总得想想事半功倍之法。”
林羽一时不答,反而看向文周易若有所思。
她是苦主,本有权利知晓行凶之人的身份,但在这个问题上,庄清舟一直陈述得很模糊,听口气却也不是故意隐瞒,但厘清故事脉络后,又显然感觉那凶徒来历诡异。
关于“徐思若”待在折梨院的过往,如今一旦细细回忆,林羽才发现自己确实大意了。
一个身体瘦弱、整日昏厥的稚童能是杀人越货的凶徒,这实在超过了她和林瑶的认知范围。
而对危险的第一次警醒,来自于眼前这被逼沉睡的青年。
所以,连庄清舟都认为他同有利用价值的么?
林羽心绪飘忽,对庄清舟的提议思考得不那么认真。她心中早有腹稿,就听听刺史府能把案情个中细节坦白到什么程度,或者听听他准备置旖旎阁于何地。
可惜这家伙圆滑得很,太老实可讨不到他的便宜。
半晌,林羽才语气清淡道,“依大人之言,倒是您的后续查证会无辜连累我啰?”
庄清舟似乎摸透了些她的脾性,知她心结,于是坦诚笑答,“是是是,自然是不能连累。大娘子,那凶徒拿钱消灾,背后是什么势力还未可知,这边是敌人在暗,本官也无法确保接下来会有什么人出现,又会不会打上林家客栈的主意呢?”
“你看,事情到此,大娘子毕竟牵扯了前因,不如顺阶而上,试听听本官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