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想起他说的一句话,顿时觉得脱身在望。
“你说今日又将洪潮?”
三人齐齐并排站定,一人小道就在眼前,阿乙跃跃欲试,无半点犹疑胆怯之意,却是文周易行动利落地自二人身前居首,听她问起,倒不意外。
他随即回答道,“推测罢了,涛之起也,随月盛衰。昨夜正好是上弦。”
“方才见潭水水位变化,它既在瀑布之下,应是受地面护城河影响。我原妄想自瀑中水帘下侥幸存活,如今想来,必是不经意时落入了某种机关通道。”
林羽垂首回忆,似无济于事,她见文周易莫名冲到了第一个,狐疑道,“你方才还说无需担心,凭何又想一马当先了?”
阿乙虽不直接反对,但身体往前挤了挤,强行在文周易前面占了半个身位,明白着意思是,你后退,我先上。
文周易也没反对,只是伸出一只手,定神冲她要东西,“药给我。”
林羽看着他一脸木然。
两日一颗,那一手掌心足足半瓶,用笨办法满打满算也要后排月余。
这!才!一!天!多!
林羽脱口就想拒绝,对上他那双沉静如深海的凤眸,却不知怎地说不出口了。
文周易这些天,向自己表现出来了某些,某些才真实算得表里如一的脾性,不断冲击着她原先的认知。
林羽因为对方变得极为陌生,在偶尔意见交锋时,甚至生疏得不知怎样组织语言。
她心中叹气,其实还能继续坦然自在,只是,只是因为对方没以前那般好欺负,心中遗憾。
林羽认真剖析着自己的内心波动,一面仔细观察着文周易的容色。
他脸上血色微停,吐纳还算正常,只是常识在警醒林羽,这第二回当真不能再上了。
文周易不等她内心挣扎,语气平铺直述,含着一丝严厉,“不瞒直说,若此地真是姜文竹后路,以她之流诸人应实力各有千秋,你们俩武功平平,自保能力太差,一旦前锋失守,累及所有,不要再做无谓他想了。”
林羽:“。。。。。。”
真是惊天霹雳,炸出两张阴沉菜色脸。
她心中算认清,自己不但武力与人家天壤之别,这人动起真格来,连毒舌都堪堪能与自己平手。
身旁的少年情绪有些激动,似不服气呢。
林羽看着他浑身褴褛处处狼狈,没忍心说出真相,论武力值,那位弱柳扶风的书生可是高出他一大截。
她清清嗓子,决意主动服软,只是心中还揣着十足十的担心,不禁想问他要要保证,她一手拿出瓶子,又隐约觉得他那性子说出来的保证,多半哄人的。
“你若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林羽轻拢烟眉,薄唇紧抿,攥着药瓶贴在胸口,一副内心痛苦不忍放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