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都没躲。
又不是我的错,我就不信他真敢踢上我。
果然,冯哥临时改变腿的方向,叹了一句:“别耍小孩子脾气,南平,给你实话实说吧,墩子是我堂弟,也是奎叔的小儿子,你知道的,奎叔跟冯局长是亲弟兄俩,这墩子兄弟刚好回来探亲,来局里找我问小军的消息,知道咱俩。。。。。。。”
话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
只要都是自己人,啥都好说。
我得知了具体情况,也不好再装着一副冷脸,于是,面对二人快速由阴转晴,热气腾腾地向墩子说:“嘿,我说看哥哥你这么面熟呢,敢情是长得随奎叔啊,说实话,墩子哥,您可别跟我见外,奎叔对我跟亲侄子一个样,前天还从家赶牛车给我送来一车好东西呢!”
我这说变就变的脸,让墩子一下子乐了。
冯哥被我气得抬起脚又是一踢,这下子看起来就是真的实踢了。
我赶紧边躲边跑,嘴里还喊着:“快点走吧两位哥哥,火车都要检完票了,还在这瞎扯呢,不怕晚点啊!”
两个人哈哈大笑着跟了上来。
我们开阳是中原省的北大门,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虽然慢,而且走走停停,但坐上后不过两个小时,也就来到了冀省的地盘。
进了冀省,一路也是那样的速度,走一走停一停,又行进了五个多小时,才到了山区所在的那个地区。
我们仨下了车,简单对付了口吃的,又赶紧冲向一旁的汽车站,还要坐一趟从地区到县里的汽车,才能到达目标所在地的县城。
到了县城,已是下午四点多钟、快五点的样子。
现在是冬天,这时候其实天都快黑了。
我心里合计着,这个点再去大石湾肯定来不及了,因为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差不多,那就是从县城到乡村就没有公交车,出行基本上全靠两条腿。
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一般人可不敢走夜路。
我更不想走。
所以,我刚想问冯哥一句,咱是先吃晚饭还是先住旅馆,没想到墩子哥直接就开了腔:“我路上找人了解了一下,从县城到大石湾所在的公社不太远,只有二十来公里,而从公社到大石湾还有五公里多,还都是山路。。。。。。。”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俩,接着说:“所以,我想着咱哥仨一会儿就辛苦一点,直接赶到公社去,然后在那里过个夜,明天一大早就去村里?”
说的那个轻松啊,当时就让我上火了!
尼玛,你这当兵的就是当兵的,二十多公里呢,还不算太远?
天可是马上就要黑了,再腿过去,老子还要不要命了?
可没等我出声反对,冯哥就果断地应了一声。
“好!”
好个屁啊!
我本来就攒了一肚子气,想了想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再也忍不住了。
为啥?
一天来,我和冯哥就根本不用做主,全是由他冯墩子主导着安排好了一切,连吃住行大小事都全包了,我们俩直接随大流跟着走就行了。
这墩子哥倒不仅仅是因为体力好,根本不知道累。
主要是他太强势。
看那一路指手画脚的安排,我就来气。
都是从农村出来混的,谁心里没点数!
就你是个当兵的,比我们农民就牛啊!
我不光是气他,主要还是生冯哥的气。
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大所长了,对上墩子竟然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般人家说啥都是一个“好”字应对。
我的那个气啊,越来越甚!
于是,此时此刻,我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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