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胆小了,撑死胆大了。
巧了,陆沐筝是个只想安生度日的缩头乌龟:
“你想呀,我要是大胆肆意地带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传播与生产力不符的思想,制造一些新奇物件出来,外界会怎么看我怎么想我?
会觉得我是天降神人吗?不会。只会在我还是个小吗喽,在我还没发展壮大的时候就把我抓起来当妖人砍了。”
很有道理。
林芷澜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所以,你处处藏拙,在科举中也故意考了最低等的名次,从而掩人耳目?”
“非也。”
陆沐筝坦言道:
“我真的能力只到那儿了。你们这个时代的士人又不是傻子,考你们的传统艺能我学得也很吃力。
多亏了和你一起历练才有了加成看看及第,不然我估计这会子在荒山野岭里种菜了,权谋文秒变种田文。”
在陆沐筝带着说笑打岔的叙述下,林芷澜的悲伤被冲淡,看着她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道的模样跟着笑出了声。
又嗔怪问道:
“那你说,你与我结识,是不是有意为之?”
陆沐筝直呼冤枉:
“我那么有自知之明,小富即安的,哪有精准抱大腿的本事啊。我们交好,那叫命中注定的缘分,曲意逢迎哪能得到真心真情呢?”
“说得好。”
林芷澜赞叹道。
不便饮酒,她拿来茶壶与陆沐筝痛饮一杯,惺惺相惜。
陆沐筝又补充:
“不过对于姜烛我确实是曲意逢迎抱他大腿,东伯侯嘛,这不得好好谄媚讨好一下,最好是从他那儿多哄来点奖金。”
听到这个已深深印入肺腑的名字,林芷澜眼神瞬间黯淡。
拔高了期待后,迎来的总是失望。
她的心态或许可能有些重色轻友,然而她更希望的,是在前途未明的迷雾中,姜烛也能握住她的手。
姜烛不信她。
这个事实每闪出来提醒她一次,她的快乐都会失去色彩。
林芷澜抿了口茶水自嘲着说:
“姜烛要是也能如你一般待我就好了。”
无限怅然落寞,正充填着空气。
陆沐筝捏着杯子,梳理了一遍与二人相关的所有记忆,嘿,分明是一对缠绕在迷局中却前缘既定的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