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内心活动可不能被陆沐筝晓得,否则,这个孩子心性的陆大人又要叽叽喳喳地闹腾了。
墨书将老大的心思拿捏得准准得,偏着头不明显地笑道:
“大人啊,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您看监史大人可真认真,若得了您的夸奖,想必会更加勤奋吧?”
姜烛只是微微笑了笑,步伐没有过多停留,依然去办正事了:
“她很好,一直很好,无论有没有我的嘉奖,她都会全力以赴地把要做的事情做到完美。”
她的心性,多年前他就领教到了。
世人只晓得梅花香远高洁。
他知她的饱经苦寒。
在风光八面时,能理解到心酸不易,这样的知心之人太难得。
好在,他们都是最体谅理解彼此的人。
走了两步,姜烛揶揄道:
“不过呢,你要是想跟沐筝说几句话,那就去吧。”
“哇老大,你居然也会开玩笑了。”
墨书感叹道。
跟姜烛身边这么久了,他总冷冰冰绷着一张脸,没和人说笑过呢!
林芷澜对姜烛的改变,不可谓不深。
吐槽了一句,墨书便乐颠颠地朝陆沐筝跑过去了。
陆沐筝见墨书来了,只当他是要传达姜烛关心心上人的意思,以为没她什么事儿,闲庭信步又在阴凉处坐好。
墨书亦步亦趋眼巴巴跟了上去。
陆沐筝活了两辈子,在前世的现代,也是个将小男生们拿捏在股掌之中的冷艳御姐、情场高手。
如何不明白墨书对她的小心思。
然而,在这个时代经历得越多,她便越晓得,自己骨子里是个坚定不移的现代人。
哪怕她成为了士农工商里社会地位高一点儿的“士”,又当了个小官,她却连坐个人力扛的轿子都惶恐不安。
封建社会始终是吃人的!
她不想被别人啃食,但占得高了,无论她本意是什么,都会成为剥削压迫中的一环!
那能逃吗,能逃走吗?
想到这儿,到嘴边的小鲜肉来了,陆沐筝连调戏吃豆腐的心思都没了。
掩着眉宇间的淡淡愁绪,陆沐筝解下给她撑了场面的独山玉玉佩。
那蓬莱门的图腾,曾将她镀上了一层金子,可她就是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一粒沙而已,是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这块玉佩料子顶好顶好的,那天梁帝身上配着的,在它面前也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