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军觉得流言不妥,亵渎了皇权和太后,我可以下令,从此长门庄上下,谁也不许再议论太后半个字。但是村里城里,乡里民间,那就不是我可以约束的范围了。将军想要封口,只怕要派大军去镇压……”
她想说得心平气和一些。
但克制不住这种痛快,就要幸灾乐祸,阴阳怪气。
憋了两辈子的难堪,这一刻才算狠狠地扇回到了李桑若的脸上。
天道好轮回,怎能不畅快?
要不是李桑若上辈子火急火燎的召她前去,要炫耀那一身欢好的痕迹给她看,那她也没有机会得知这样的秘密,再借此反戈一击,将就她的矛,刺她的盾……
不过裴獗嘛……
心爱的女子豢养面首,身体隐私成为天下人的笑谈,这样的滋味定不好受就是了。
噗!一想到裴某人正忍受烈火烹油和剜心之痛,冯蕴就忍不住想笑……
裴獗厉目扫过来。
冯蕴恢复平静,表情比翻书还快。
“将军今日来找我,不会是替太后问罪的吧?”
裴獗走近她,“为何要宴请韦铮?”
冯蕴温柔地笑着看他,“不是和将军商量过的吗?化干戈为玉帛。得罪韦将军对我没有好处,我诚心设宴赔罪,哪料韦将军会酒后失态,占了将军的姬妾?”
裴獗:“那不是我的姬妾。”
冯蕴:“但将军不喜。”
裴獗眼神微沉,脸上有冷漠的戾气。
他伸手揽住冯蕴的腰,将人拉过来,压在胸前,“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纵得你这般放肆。”
冯蕴没有挣扎,也不觉得他的话说得刺耳,麻木的心脏早没有半点疼痛。她忽悠悠笑一下,伸出一只胳膊抵抗着他胸膛带来的压力,脸上难掩嘲弄。
“所以,将军认定这一切是我做的?要为你的姬妾,为太后申冤?”
裴獗不说话,盯着她的眼睛,幽幽的黑眸里是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好像下一瞬就会扒开她的皮,看她藏在里头的心是什么颜色,有没有写上“罪魁祸首”四个字。
冯蕴嘴角微微向上一挑。
带点不屑的冷笑,那倔强的小脾气被掩饰得很好。
流露的是轻佻、妩媚,还有不顾一切的疯狂。
“那将军说说,要怎么惩罚我?”
徐徐笑开,她踮着脚尖,将湿热的唇覆在裴獗隆起的喉结上,辗转轻咬,眼里是冰冷的寒意,好似随时会撕破他的喉管,饮血当前。
“干脆些,做个了断吧。”
裴獗深吸一口气。
黑沉沉的眸子里克制的火焰,忽一下被窜起。
他胳膊一紧,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冯蕴很轻,落在他坚实的臂弯里,浑身上下骨肉酥软,好似稍一用力,就可以将她拦腰折断。
裴獗眼梢赤红,眼里有欲色弥漫……
他绕过帘子走向软榻,一条小小的身影冷不丁从角落里猛扑过来。
“嗷!”
低吼声带着兽类的狂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他的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