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忙碌到凌晨的一天,祝瑾禾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恨不得直接倒头就睡。
是的,她在战场上,居然拥有了一间只属于自己的小屋。这个屋子是小胖发现的,在伙房不远处,原本只是一间很不起眼的杂物房,收拾收拾,便能住人了,比临时帐篷要舒适得多。
本是给邹军长住的,可他大手一挥,说自己没那讲究:“让祝禾去吧,那小子洁癖得很,又每日早出晚归的,和咱们不是一个作息,刚好把他分出去,免得吵着大家。”
众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看着邹明,俱是一脸我们都懂的表情。
祝禾从刚入军营时的不被待见,到如今在火头军中无可撼动的团宠地位,大家都心知肚明且心悦诚服。毕竟这么久的朝夕相处,将祝禾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那实在是个无可指摘,又很招人疼的孩子。
于是祝瑾禾就推脱不掉又欣欣然的,拥有了这个杂物房的暂时使用权。
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可想起来今日大将军问自己,洁癖可是治好了?!她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肯定是又脏又臭。
不,不是觉得,是本就如此,毕竟她确实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如今想起来,让大将军见到自己这副模样,就有些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人家一样的条件艰苦,还比她劳累得多,却依旧帅得让人移不开眼,而她就是一副洁癖治好了的模样呢?
痛定思痛,祝瑾禾决定再苦再累,也要把自己的洁癖找回来。
她于是搬了好几桶水回屋,困顿地闭着眼,细细地洗了头洗了澡,又强逼自己擦干头发才能入睡,毕竟现在可不是生病的时候。
果然人干净了,觉都能睡得好些。
祝瑾禾第二天并没有按时醒来,是苏言在外头拍门才把她吵醒的。她看了看天色,这至少已经比平日里晚了一个时辰了!
在战时犯这样的错误简直不可饶恕,祝瑾禾从昨晚留的一小盆水里浸湿了毛巾,随意往脸上抹了几下,又快速穿好衣服,套上鞋就往外跑。
门外的苏言只听着里头一阵兵荒马乱,就看到一个人影飞速跑了出来,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漾开,就僵在了脸上。
虽然如此形容有些不妥,可他仿佛,真的看到了闯入尘世的妖姬……
他完全不知道有人把头发扎成男子发髻,和披散下来的样子,可以如此不同。
祝禾是个美人,是他早就知晓的。
可此时,她一脸刚刚睡醒的懵懂,配上长发未挽的慵懒,那张精致的面颊上未施脂粉,迎着一缕新升的朝阳,有种几近透明的白皙。
许是方才净面时太过着急,右边眼尾处,有被剐蹭留下的一抹红痕,添了一许艳色、几分娇媚。
此时,眼前的人,是仅仅一个美字无法形容的惊艳。而这人专注看着你时,能让人瞬间忘了呼吸。
祝瑾禾看着愣在当场的人,有些不解:“怎么了吗?”
苏言一个机灵,将还想往外跑的人一把拉了回来,重新打开门把人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进了门,再反手锁上。
祝瑾禾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吓住,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苏言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对,对不住。但是,你不能这样子出去,你头发没扎,会瞒不住你是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