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喻唯一没有说,但顾北城听出来了。
男人的脸色愈发黑。
他站在原地,呼吸紊乱得没了章法。
喻唯一对外是孱弱病态的模样,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从小到大,孙夜雪的光芒完全将她盖住,她渺小到圈子里几乎不知道孙家有个二小姐。
如果说孙夜雪是发光的金子。
那她就是灰色的尘埃。
她是很胆小的,说话轻飘飘,嗓音特别细软,没有任何攻击性。
仿佛谁都能踩她一脚。
随意欺负她。
这是顾北城第一次见到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言辞尖锐,语气冰冷到极点,丝毫没给对方留半点面子。
顾北城忍着攥紧的手,他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夜雪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冷血的白眼狼,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四年前的雪天里救了你……”
就该让你死在那个冰冷的夜晚。
这话顾北城没说。
从他猩红的眼睛里,喻唯一读到了。
这厮估计是情场失意,心爱的女人嫁去了王家,所以故意来找她麻烦,这四年里,他总跟孙夜雪在她面前秀恩爱。
两人如胶似漆。
在她面前彰显他们伟大的爱情,以此来讽刺她这个病秧子潦倒的日子。
这次——
余光瞥见看见了刚从大厅入口进来的盛世。
喻唯一径直朝他走去。
见她过来,盛世低头看她,正想说句什么便听见她说:“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女人声音不大。
就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盛世顿了一下,他没拒绝也没同意。下意识垂眸那刻,视线里女孩漂亮的脸蛋忽然靠近,她踮起脚仰着脖子贴近。
轻软酥绵的呼吸扑洒在他脸上。
紧接着。
唇角落下一处温热。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闭眼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喻唯一顺势挽住他的胳膊,亲昵靠在他臂膀上,随后与他一同离开局厅,“阿世,回家的时候往ifs那条路走,咱们去买两个小蛋糕吧?”
“……”盛世还没回过神,嘴动了动,“……行。”
这边。
望着两人身影走远,顾北城立在原地。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死死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气得指骨发颤。
她好像过得很好。
可是,她怎么能心安理得过得这么好?
喻唯一不配!
听到她被绑架受伤,他就提心吊胆担心着。下午收到她要来局厅见孙平堂的消息,他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
原本是想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