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奉了圣上之命,负责山西道的赈灾和剿匪事宜,这是本王的分内之事,许太守无需客气。”
李昊摆了摆手,然后问道,“不知整个山西道具体有多少灾民,晋阳郡又有多少灾民,你们前期都是如何救济他们的?”
“回禀殿下,下官只是晋阳郡太守,所以对于整个山西道具体有多少灾民,尚不太清楚,只知道大概二三十万。”
许志远微微思索,立刻回答道,“不过,我们晋阳郡十个州县,一共有七万六千多灾民。”
“从上个月开始,因为国库空虚,户部停止了向各道划拨救灾的钱粮。巡抚大人那里也没有多余的钱粮,供我们这些下面的郡县救济灾民。”
“无奈之下,下官只好减半发放晋阳郡所有官吏的俸禄,用以购买粮食和棉衣赈灾。”
“但是,这点银子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七万多灾民的吃穿用度,只坚持了不到五日就耗尽了。”
“后来,下官又亲自登门拜访山西道的几大粮商,苦苦哀求,并且以明年的税收作抵押,才弄来了两万担粮食,但到昨日也全部分发完毕。”
说到这里,许志远无力地摇了摇头,一脸沧桑和疲惫地叹息了一声,“现在,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唉…!”
看着衣着朴素的许志远的话,李昊微微点了点头。
仅凭直觉,李昊和金木兰他们就觉得,许志远和那些贪官污吏不同,是个干实事之人。
“许太守辛苦了,本王代表朝廷和所有灾民感谢你们。”
李昊站起身,郑重地向着许志远等人弯腰施礼。
金木兰、顾念和杜仲等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纷纷弯腰行礼。
“哎呀!秦王殿下、秦王妃,万万使不得啊,你们身份尊贵,这不是折煞下官了么?”
许志远急忙带着一众属官站起身,受宠若惊地弯腰还礼,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下官身为晋阳郡的父母官,为官一任,就应该造福一方,这都是下官和同僚们应该做的,只是下官能力有限,惭愧啊!”
李昊请许志远等人坐下来后,接着问道:“现在,晋阳这边的市场上,米、面、粮、油等物资,价格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许志远立刻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最近一段时间,物价飞涨,尤其是米面的价格更是高得离谱!”
“疫情开始的时候,5个铜板就能买一斤品相好的米面。现在就算是30个铜板,也很难买到一斤发霉的陈年米面。”
李昊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那许太守可曾深入调查过,米面价格如此疯涨,是市场上的存量不够造成的,还是其他原因啊?”
“回禀殿下,下官几乎每年都会详尽地调查米、面、粮、油的数量和价格,以便应对各种突发灾情。”
“其实,山西等地今年粮食丰收,产量比去年高出一成还多,市场上的粮食足以应付老百姓的用度。”
许志远一脸凝重和无奈地说道,“可是,市场上的粮食,有七八成都集中在了几大粮商的手中。”
“他们联合起来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宁愿发霉烂掉也不便宜卖给灾民,只是一门心思大发国难财,着实可恨!”
金木兰听得气愤无比,忍不住娇骂道:“这些奸商,简直是丧尽天良,毫无人性!”
“难道,你们的上司叶巡抚,就不出面约束、惩治他们,任由他们这样胡作非为么?”
“这…”
许志远脸色一滞,欲言又止。
实在是,他不好背后评价自己的长官,以免落人口实。
“国难财,可不是那么好发的!”
李昊眼神一凝,冷哼一声道,“以前,这些奸商对百姓敲骨吸髓还倒罢了。”
“可如今,大虞内忧外患,国难当头,民不聊生,他们竟然还不知收敛,真的以为本王腰间的钢刀,落不到他们头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