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握着萧润丽的手,哭得怎么都停不下来。
湿咸的泪珠落在手指上,冲刷着那些细小的伤口,刺刺的痛。
冷不丁,她的右手被人扯了过去。
泪眼朦胧地抬头,见傅临渊又在往她手指上涂抹碘酒。
她这次没有缩回手。
碘酒将伤口上的泪水和血迹清除干净,只剩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处理完两只手,傅临渊又解开她胳膊上的绷带,重新洒了药粉。
他做事的时候模样很认真,长睫敛着,薄唇轻抿,寂白的灯光洒在他冷色的肌肤上,却莫名镀上了一层柔光。
他的腕骨十分好看,瘦削凌厉,上边一块蓝盘白金款腕表更添了几分冷感的贵气。
沈愉立刻别过眼,不敢多看一眼这块表。否则总会想起那天这块表给她带来的冷感,以及他用她的水冲刷表盘的时候那抹恶劣的笑。
他的手太漂亮了,是沈愉见过的最赏心悦目的手。好看到即便这双手不止一次对她的身体做出让她羞愧难当的事情,她也无法讨厌这双手。
忽然听他问了一句:“你不疼?”
如梦初醒,沈愉才察觉到手臂伤口上火烧火燎的痛意。她的声音带着哭泣后的鼻音,显得娇侬软糯:“有点。”
他拿起干净的绷带,重新缠绕在她的胳膊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愉觉得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堪称温柔。
她没再感受到痛意。
她裸露在外的伤口全都重新处理了一遍,包括脖子上的。
脖子上缠不了绷带,要用医用胶带贴住。他的指尖会接触到她颈间肌肤,冰冰凉凉的,沈愉不禁缩了一下。
“别动。”他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像是无形的手在抚弄她的耳廓。
沈愉真的不动了,亦或者说,僵住了。
她不太理解,他刚才分明是生气了,觉得她埋怨他,都准备走了,现在却还愿意过来帮她处理伤口,这是为什么。
于是沈愉轻声叫他:“傅总。”
“说。”
“您不生气了吗?”
傅临渊沉默了一瞬:“我生什么气。”
“刚才……”沈愉望着他午海一样沉寂的黑眸,想说的话卡了一下,再出口时就变成了,“没什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傅临渊没再说话,将碘酒瓶子盖好,转身离开。【1】【6】【6】【小】【说】
“傅总。”沈愉在他出门的时候再次出声,“多谢您。”
谢他帮她处理娄婕,还是谢他去酒店救她,亦或者是刚刚帮她处理伤口,她没说清楚。
傅临渊亦没有多问,只是看了她一眼她通红的眼,淡淡道:“知道了。”
沈愉去卫生间擦了把脸,将脸上斑驳的泪痕擦掉。她的脸颊、手指干干净净,很难让人想象她这个晚上都经历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