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寻梅过于彪悍,野性难驯,他担心她会有意外,这才慌不择路,骑马追上。
“看过雪景,最近不会折腾了,听晚大夫的话。”常景棣敛了心神点头,又朝门口看了眼,蹙眉道。
“徐老爷子那边呢,是暂时救活了,还是有希望治疗?”
“徐老爷子是心病。”云晚意想起徐国公的病情,叹了一声,道:“长期忧思,心力交瘁,引发的心脉淤堵。”
“说直白点,他血脉中淤积不化,寻常药物无用,又并未对症下药,才导致病情一日重一日,又拖了这么久,要是没好药材保着,只怕早就不行了。”
“我也就在鬼门关抢回他一条命,后续依旧很难,就算是我的医术,也最多能保徐老爷子一年,若他能看开,估计还有多活的希望。”
“一年,也早就超过其他大夫了。”常景棣想了想,又疑惑道:“徐老爷子身为三朝元老,早就从权利中心退下。”
“他的儿孙辈在朝中并无多大的分量,吃喝不愁又不担心卷入是非,老爷子为了什么,会担忧成疾,病成这样?”
“不知。”云晚意摇着头,手中继续下针:“还得以后问徐老爷子,不过,他忧思成疾,也肯定不会轻将事情告诉他人。”
常景棣嗯了一声:“我会请人去查。”
“啊?”云晚意听到这话,诧异的抬头,眼中带着惊疑:“帝公子能查到吗,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
“刚才徐腾自报家门,公子一点也不怕,徐国公身份可了不得,连当今圣上也要照看几分。”
她说的还算委婉。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居末尾,哪怕帝景是皇商,也要避开官权。
他竟然直接和国公府的人对上,还是事关徐国公,不得不令人怀疑。
常景棣知道她聪慧,寻常理由糊弄不得,半真半假道:“既从商,肯定有些人脉在,实不相瞒,我和镇北王交情不浅。”
“年少相识,他当初因为些小事,承了我的人情,也就逐渐有了交集,成为挚友。”
镇北王的名字出来,云晚意手轻轻一抖。
针险些扎歪了。
这也太巧了吧?
他们二人毫无交集,且从前也没听帝景提过,她好像还试探过,帝景都没说。
难道,是因为二人身份差异,故意瞒着的?
常景棣察觉异常,故作不知:“你这么大的反应做什么,你认识他?”
“帝公子说笑。”云晚意赶紧调整状态,继续下针:“我身居末流,怎会认识镇北王那号人物?”
“你若想认识,我改日为你引荐。”常景棣知道她顾及身份,不会答应,故意说道。
“不麻烦公子。”云晚意果然拒绝了,但转念想到另一件事,再度试探道:“倒是听说镇北王早年伤了腿。”
“公子也伤了腿,两人又是秘密挚友,缘分不浅,称得上难兄难弟,不知道镇北王的腿伤是不是和公子一样?”
常景棣微眯着眼,一手隔着衣袖摩挲着腕子上的紫檀珠子,不着痕迹道:“他的腿疾是在战场受伤后留下。”
“已经是老毛病了,不然你这么厉害的神医,我肯定会引荐给他。”
云晚意这次手不抖了,而是委婉拒绝道:“镇北王神通广大,请的大夫和神医无数,全束手无策,我肯定也没办法。”
常景棣还打算说点什么,门外响起章掌柜小声的询问:“易姑娘,徐国公想回去,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帝公子等等,我一会来抽针。”云晚意正好下针结束,起身朝门口道:“还需要方子,我来写。”
云晚意出去,徐腾正守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一叠银票,讨好的递上前:“神医,这是我父亲的诊金。”
云晚意接过来翻看了一番,厚厚一叠足有十万两,她不由挑眉:“这么多?”
徐国公是清流,刚正不阿,清廉正直,从不收受任何礼物。
若非徐老太君遗留的银子,还有徐腾妻子的陪嫁丰厚,只怕偌大的国公府都支撑不起。
十万两,的确很多了。
且从银票上来看,估计是赶着从钱庄兑出来的。
“不止诊金。”徐腾指了指被他命人破坏的门,讪讪道:“外加陪给药铺的损失费,听说才开业第一日,就被我闹出这么大乱子。”
“没事。”云晚意抽出几张银票,剩下的还给徐腾:“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需要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