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才感觉到了一丝畏惧,那便是如果失败,她任务失败,一无所有,死在这书中;若是事成,她也将回到现代,余时安任务失败,两人终将分道扬镳……
原来……她心中真正的恐惧是这个吗?
张砚辞的婚礼依旧正常在张府中,他在宾客中游刃有余地招呼着,那脸上青紫的伤痕虽用了极厚的脂粉遮盖,但仍能看出他几日来的境遇。
可今日到访之人对此浑若未觉,包括圣上秦闻笙。
在前呼后拥中,秦闻笙与太后相继来到这挂满红绸的张府中,倒是给足了张砚辞与公主面子。
而早在院中坐着的刘鸣悸也起了身,拄着拐杖与圣上、太后行礼,“老臣拜见太后、圣上。”
“首辅大人快快平身。您肱骨半生何需行此大礼。”秦闻笙连忙伸手搀扶住他,并将其拉到自己右手边位置坐下,侍女随即给其斟茶递水。
将将落座,秦闻笙的视线便落在了东南角树荫下……
这样的场面看上去好似并无异样,可越是如此越显诡异。
起码在前院偏殿中的沈菱歌是这样觉得的。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一身红衣的张砚辞手里握住红绸,引着红绸另一端的新娘子跨过大门,踏上自外间一路蔓延而去印着金色花纹的红地毯。
对沈菱歌来说,上一回看见这样的场景,还是她站在沈府门口,瞧着余时安盖着盖头有媒婆牵着递到她的手中。
算着时日并未过去很久,但是已然觉得恍如隔世。
目及之处,观着他人婚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自己那时的一幕幕,竟不知那婚礼何时结束。
“今日借着张大人大婚,圣上与太后都在场之际,老夫特意邀请了沈家瓷器行的掌事沈菱歌为大家现场展示青瓷拉胚上釉。”刘鸣悸话音刚落,抬手。
前院偏殿大门打开,沈菱歌穿了身月白色绣金丝云纹衣裙,挽着发髻出现在众人眼中。
她容貌生得不错,眉如远黛,肤光胜雪,唇若含丹,明眸皓齿,端庄优雅。她一走出来便吸引了无数目光。
在高座上的秦闻笙见此情景,深沉的目光陡然漾起微波,微微挑起眉头。怔忪须臾,终是恢复到平静无波的模样。
坐在旁边的太后望向缓缓走来的女子,向秦闻笙那里侧眼望去,已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却也不动声色,又看回沈菱歌。
与此同时,下人已将所需的一切准备妥当。
站在众人之前,沈菱歌施礼完毕,手臂抬起,左右上来两个仕女,为她卷起衣袖。
接着,她从眼前几个红色的袋子中分别取出瓷土、石英、长石和高岭土,加入清水……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瓷土混合完毕,软度恰到好处。她将瓷泥捧起,向轱辘车上一致,自己也顺势望轱辘车周身一转,裙摆扬起,如同一道波浪般的弧线,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