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芎大惊,“老大你真的不舒服?超脑快,呼叫直升机和医疗队!”
谁知道常笙画拖长了声音道:“等等——”
辰津都已经准备联系紧急救援队了,被她喊停,脸色瞬间就绷紧了,“教官,人命关天……”
常笙画眼睛一弯,就是一个明媚得不行的笑意,“骗你们的。”
宁韶明几人:“……?!”
常笙画笑得好像哪方要倒大霉了似的,“你们中队不是半年前出任务的时候被野兽抓伤,刚注射过狂犬疫苗么?疫苗的有效期怎么也有一年半载,而且之前也及时处理了伤口,打了抗毒血清,至于觉得不舒服这点……一晚上又是搏斗又是没睡好的,浑身舒服才奇怪吧?”
宁韶明几人:“……”
宁韶明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个女变态就是在用心理暗示,故意害他觉得自己哪里哪里不妥当的!!!
被常笙画这么一折腾,刚才“相互扶持”的零星半点战友情也被消磨光了,新仇旧恨叠加起来,宁韶明彻底不想搭理她了,吃了点东西之后,钻进计芎的帐篷里就睡着了。
一晚上都没休息的常笙画却没急着睡觉,而是慢悠悠地在附近转了一圈。
离他们扎营的地方不远处有条已经冻上的河,常笙画还饶有兴致地去钓了几条鱼回来,大部分都丢给了计芎他们,自己留了一条,慢悠悠地在火堆边上煲鱼汤,她看起来不像是来野外生存训练的,更像是来享受的。
计芎看到鱼之后倒是很开心,他们比宁常二人要来得早,为了统计歼龙各个小组的进度情况,也没时间去折腾这些吃食。
这会儿宁韶明受了伤流了血,又不肯中断这次训练,计芎还愁着怎么给他补充营养呢,不管常笙画是不是好心,反正这份情他是替宁韶明承了。
芎?真老妈子?计进帐篷里去查看宁韶明有没有发烧了,外头就剩下在操作仪器的辰津和在等鱼汤喝的常笙画。
辰津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那个有些百无聊赖的女人,“教官,方便聊几句么?”
常笙画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又想让我放过你们中队?别,我说了,我只是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没在折腾他。”
这句话真是说出来,歼龙大队都没有一个人相信,辰津也不例外,他忍着气道:“如果你只是觉得好玩,完全可以冲着我们来,他也就看起来无懈可击,但是……”
“但是在你们眼里,他就是个大小孩?”常笙画笑了一声,“你们就这么宠着他?我算是明白他的嚣张跋扈是怎么被纵容出来的了。”
辰津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性格是不太好,可是他没什么坏心眼。”
“所以就能理所当然地继续不太好?”常笙画眼带嘲讽,“那他就不应该这么出风头,辰津,成人的世界是很残忍的,你觉得你们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辰津的眼神有一瞬的迷茫,“讲道理我讲不过你,但是我们没别的想法,就是不想看到他不开心。”
火堆上的鱼汤滚开了,常笙画把小锅拿下来,同时淡淡地道:“那他真的很开心吗?”
辰津不说话了,眼底的迷茫渐渐扩大了。
其实,宁韶明的性格在外人看来是不太好,他们这群歼龙的士兵一开始也觉得他就是个纨绔二世祖,脾气太差,长得太“娘们”,靠着宁家呼风唤雨,实际上肚子里没什么墨水。
可是长久相处下来,他们就发现宁韶明这个人实际上挺好相处的,只要你顺着他的毛来捋,他就不会随随便便找你麻烦,不用花几分钟,你就会想和他交朋友,用文艺一点的说法,那就是这个人很有人格魅力。
宁韶明虽然不太爱动脑,但是人的确聪明,身手又很好,在部队里就是那种纯粹靠武力值就能收获一群铁杆粉的人,性格也豪爽,不太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只要你对他三分好,他就能还你七分,如果你对他不好,他也不搭理你,可也很少在背后搞什么见不得光的小动作,最多就是恶作剧一下,不管是和他做朋友还是做敌人,内心都挺有安全感的。
辰津至今记得他来歼龙的第一天,他是以技术兵的名义来报道的,那时候没经过特训,气质又是温文尔雅的类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士兵们眼中的“小白脸”,毫不意外地被其他同样选入歼龙的士兵们刁难了。
前面也说过了,歼龙就是个问题儿童集中营,所有的刺头都被其它部队以各种名义丢到了宁韶明这里,他们本身在原部队就是人嫌狗厌的存在,这么被“抛弃”了,新的上司还是个纨绔子弟,他们肯定是心气不顺,看到辰津一副和他们格格不入的模样,就忍不住去撩拨辰津,找他麻烦了。
辰津当年可没现在这会儿的气度和涵养,再加上又是怀着不明目的来的,心里有鬼,心情比他们那群刺头兵还要差呢,三下两下就被撩拨出了火气,和一群强壮的士兵们打了起来。
没有任何悬念的,辰津自然是被打得满地找牙,当时那种心情简直……后来的辰津都找不到词来形容了,要不是宁韶明出现了,估计他当场就会掉头走人,从此歼龙大队就少了一个红客高手了。
当时宁韶明应该是看着他们起冲突的,直到辰津被打得不要不要的,他才出现在墙头上,坐在那里,懒洋洋地问了一句:“打够了么?”
那语气,委实是太过欠揍,辰津当时就气得不行,抬头一看,却是愣住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兵比我还“小白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