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大概这就是宁大少爷在越来越嚣张、嚣张得内敛、嚣张得讨打之间来回跳跃的原因吧。
常笙画看了一眼时间。
很好,十分钟了。
她愉悦地对宁韶明打了个响指,“好了,亲爱的,我们该走了。”
宁韶明受够了和宁景侯呼吸同一片空间下的空气,想都不想起身就走。
宁景侯瞬间领会到什么,勃然大怒,“常笙画!”
她居然敢借他给宁韶明铺桥搭路!
宁韶明飞快拉着常笙画就往外跑,末了,他觉得还是有点不解气,便回头冲着宁景侯做了个拇指朝下的挑衅手势——
“砰”的一声巨响,宁景侯将手边的茶壶砸到了房门上。
然而宁韶明和常笙画早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同楼层的住客,走廊上有人探出头来,但在看到一地瓷片之后又很快地把头缩了回去,生怕招惹麻烦。
秘书快速走进来,一边环视四周一边用询问的语气道:“先生?”
宁景侯压住了怒意,“他们今晚见过付珩了?”
秘书点头道:“他们聊了十二分钟,不过环境太吵杂,没有人听到他们在聊什么。”
常笙画和宁韶明都是反监听的高手,宁景侯也不意外这一点,“人都折在那里了?”
秘书为难地道:“我们这次出来,没有带太多得用的人手,只摸到外围就被袭击了……”
“确定跟孟氏那条线是不一样的?”宁景侯问。
“确定,”这次秘书的语气是笃定的,“这就是调查组一直没有对付珩动手的理由。”
“能把探子一口气全端了……姓付的老匹夫倒是把狡兔三窟几个字钻研得彻底,”宁景侯冷然一笑,眼底都是不耐,“把那条线给调查组,顺带通知他们——进度太慢了,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他们耗。”
秘书迟疑,“那宁少……”
宁家谴责调查组进度太慢,那倒霉的肯定是目前负责孟氏军工这条线、还和付珩有所接触的宁韶明。
宁景侯却只回以一个冷漠的眼神。
秘书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虽然搞不懂为什么顶头上司总和自己的亲儿子过不去,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问,转身就出门去办事了。
而在同一家酒店的另一个房间里。
房门刚被关上,宁韶明就皱着眉道:“难怪你没阻止我和宁景侯过不去,原来你是借这件事来麻痹付珩……他会信吗?”
那天在付珩面前,他们用的理由就是不想和宁家有所牵扯,才会和付珩牵上线,干点雪中送炭的活儿。
常笙画摸出空调的遥控器,面上都是无辜,“怎么能说是麻痹对方呢,你和宁景侯过不去,这不是事实吗?我只是把宁家关起门来解决的家事变成打开门解决而已。”
宁韶明蓦然领会到了更深层的含义,哑然片刻后才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宁家容不下我?”
人人都知道宁家继承人是个不成器的,但是宁景侯的能力还处于鼎盛时期,宁韶明还在“叛逆期”,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情况,就算宁韶明真的撑不起宁家,那也会有他的儿子会接担子,反正对于没有断掉传承的大家族来说,中间有个“败家子”过渡一下也不完全是坏事,说不定刚好能够进入韬光养晦休养生息的时期。
哪怕宁家父子俩斗得死去活来,人们也只会觉得这是他们之间特殊的“亲子交流”状态,谁又会觉得宁韶明和常笙画舍得放弃宁家这块肥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