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壶酒,以一道朴实无华、却强势无敌的剑道轨迹飞出。
一出手,足以看出周衍剑道造诣,已经深不可测。
一出手,不少修士心中已经不由更多了一丝忌惮之意。
“好!这酒我喝了,我杨青谭有对不起你!但在这之前,我不说,之后我们相互清算!我们惺惺相惜,但命运不同。酒,我喝!喝的时候,我们还是是兄弟,是自己人!
喝完之后,我们恩断义绝,生死各安天命!”
杨青谭目光一凝,却豪气干云的道。
他手一伸,一把接过酒水,仰头就要喝下。
“慢——这酒水,或许该检测一下。”
彩菱仙子微微皱眉,不由凝重道。
“果然只是个女人。”杨青谭冷笑了一声,没有在意彩菱的提醒,仰头喝下了这壶酒。
“你——”彩菱脸色有些不愉,也有些颜面无光,觉得杨青谭不识好歹。
“周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虽然亦正亦邪,但他为人顶天立地。”
太古凶灵看了彩菱一眼,似乎觉得她太不了解周衍,不由又叹了一声道,接着道,“或者,你不在乎你的虚体,但风凌清对他的感觉如何,你应该可以感受得到。不信,你也可以降临到彩萱虚体的身体上体会一下,然后你会知道,你说这句话,有多么……不合适。”
连太古凶灵,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彩菱仙子脸色更是有些不愉了,她轻哼一声,道:“那我就看看,她们是个什么体会吧!”
彩菱说完,竟是真朝着彩萱的身体飞了过去。
这个时候,彩萱竟是露出了无比恐怖、绝望的眼神来。
她以一种哀求的眼神看向了周衍,这种目光,饱含着太多的哀求之意。
这种哀求的目光,也隐含了太多的悲哀,就好像……一旦被彩菱降临,她将彻底失去自我一般。
周衍有感受到这种目光,但他只是拿出了一壶酒,一壶看起来浑浊、却鲜红如血的浊酒。
周衍仰头,将这一壶酒一口喝下。
这是和杨青谭喝的第二次酒。
第一次,是惺惺相惜,相惜之后,建立的是相互信任的友情,默默的信任与默默之间相互的鼓舞与支持。
而如今,依然是惺惺相惜,但相惜之后,便是生与死的较量了。
或者说,谈不上生死,也谈不上成全与背叛,因为两个人选择的,注定不会是同一条路。
苦酒,苦苍生。
这种体会,越发深刻,越发深入心灵,也就让周衍越发感觉到无情剑道的玄妙。
“彩萱,你又在担心什么呢?任务?责任?人之所以痛苦,就是承担了不该承担、也承担不起的东西。既然承担不起,强行承担,也只会毁灭了一切。
你只是个虚体,那就做好虚体的本分,当个普普通通的虚体就好了,不要想着觉醒自我意志,那会是一种痛苦。”
周衍的话语似乎有些多,但没有人觉得他的话语多,因为他的话语里,每一句话都像是超越这个深渊之地一般,有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可怕压力。
特别是,这样的话竟是从这样干枯而腐朽的身体里说出来的时候,更是如此。
彩萱仙子在这刹那,目光呆滞了一下,她以一种失望、悲绝的目光看着周衍,她美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这笑容很美,美得有些凄艳。
“也许,我本该不要去想做一个本我,因为无论我身处何方,我总是没有地位的。就像是在后灵儿眼中的你一样。有时候,我很羡慕她,但我终究不可能是她。
她希望你做一个普通人,安分的过一辈子,能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