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纳兰明珠急得拉着他,问他密诏里头到底是哪位阿哥,大有他不说出来就死缠着的架势。
最近这几日,他显得对此事毫不关心。
以纳兰明珠一贯的心性,利字当头,怎么会忽然就不关心了呢?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问题。
陈希亥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那一番话,能够说动一只老狐狸。
他轻叹一声,“纳兰兄,好自为之。”
眼前这种危急时刻,人人自危,他也没有理由劝说纳兰容若站在他这边,应对索额图等人可能的异动。
纳兰明珠眸光一闪,敛了笑容。
“你我两家是姻亲,这是斩不断的关系,陈兄只需如此记着就好。”
他要搭上惠妃和大阿哥,倘若成事,也能为保全陈家提供一分筹码。
否则以陈家如今的煊煊赫赫,他日新君上位,必然是容不下的。
想到此处,不禁心内一叹。
若是皇上走之前,将陈文心册立为皇后,那就好了。
皇贵妃与皇后,看似一字之差,相去不远,在新君即位之后,就会产生天壤之别。
祖制从没有规定,新君即位要册封先帝的皇贵妃为太后。
那是仅有皇后能享受的殊荣。
纳兰明珠离开之后,还是留了个心眼,去找那个传信的士兵。
他被安排在侍卫所歇息,一众大人便朝侍卫所去了,等纳兰明珠到的时候,只见几个相厚的大臣一脸失望而归。
“怎么说的?”
他忙留住一个人问道。
那人摆摆手,“别提了,这回是真的……唉,天不佑我大清啊,皇上一代明君,怎会……唉!”
看来皇上的真的凶多吉少了。
再往后,只看到索额图带着一干人,面露喜色地走来。
皇上尚未驾崩,这些人的喜色已经藏不住了。
饶是纳兰明珠自认是无情之人,还是被这群人的嘴脸恶心到了。
他主动朝索额图迎了上去。
“索大人,看您面色喜气洋洋,那士兵一定说皇上病愈了吧?”
索额图的表情,忽然像吃了一把苍蝇那么难看。
良久,他臃肿的面容才慢慢调整过来,装出一副沉重的神色。
“何尝喜气洋洋?本官这是伤心得控制不住神情了。上天无眼啊,别的将士吃了那药,好了多半。可是皇上病得太重,已经药石无灵了……”
他使劲揉着眼睛,妄图揉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纳兰明珠这老狐狸,不就是想抓他一个闻皇上驾崩而笑的大不敬的罪名吗?
他偏不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