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芋收回目光,加快脚步赶到伤兵营,与军医里年纪较长的管事说明情况后,就和艾芸她们同其他军医一起投入到了紧张的救治工作中。战争的残酷远超想象,不断有伤兵被送进来,朱芋和姐妹们忙得不可开交。
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们毫不犹豫地施展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地投入到紧张而繁忙的救治工作当中。她们动作娴熟且迅速,为受伤者仔细清理创口、精心包扎止血。在忙碌的过程中,时光飞逝如箭,夜幕无声无息地降临了。
朱芋此刻感到无比的疲倦,仿佛身体被掏空一般,连腰都几乎无法挺直。然而,她紧紧咬住牙关,以惊人的毅力顽强地支撑着自己。片刻之后,负责管理事务的军医派遣一名士兵前来引导朱芋前往主帅的营帐。原因无他,激烈的战斗已然落下帷幕,他们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但是,镇国公几人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些伤,好在伤势并不算太过严重,只需一人便能妥善照料。
朱芋手提药箱,迅速而坚定地跟随着前方带路的士兵。与此同时,她悄然无声地从随身携带的空间中取出一瓶早已预备好的消炎药。请不要责怪她为何没有将这种珍贵的药物用在受伤的士兵身上,实在是因为药物的数量相当有限。
在这种情况下,若要使用,理应优先考虑给予将帅们使用。这实乃无奈之举,唯有将帅们安然无恙,军队方能有主心骨,军心才能够稳固,更多的人才会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在许多事情上,所谓的人人平等往往只是一种美好的理想罢了。
一走进营帐之中,朱芋便看到有好几个人正以一种极为狼狈不堪的姿势或坐或躺于其中。这些人平日里的仪态风度此刻早已消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与沧桑感。他们身上穿着的战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上面布满了斑驳的血迹以及泥土、灰尘等污垢,使得原本战袍的颜色几乎无法被辨认出来。
朱芋仔细打量着这几个人,发现正如她之前所预料的那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深深的疲倦之色。他们的眼神甚至都懒得眨动一下,仿佛所有的精力都已消耗殆尽。尤其是镇国公,他的伤势最为严重,腿部的伤口看上去异常狰狞恐怖。尽管用一块破旧的布条紧紧按住了那个伤口,但鲜血仍然不断地从里面涌出,形成一股汩汩流淌的血流。
镇国公的身体肌肉紧绷着,显然正在竭尽全力地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然而,当他看到朱芋走进来时,却艰难地露出一个笑来,并对她说:“你们可真是福星啊!你们一来,咱们就打赢了一场胜仗。刚才我还亲手砍下了对方将领的头颅!这下子,他们肯定会更换新的将领,估计能够安静一段时间了。”说完,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朱芋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头发凌乱不堪、被汗水与尘土黏合在一块儿且胡须杂乱无章的老者。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夹杂着硝烟和泥土的异味儿。然而,那一双眼眸却格外明亮,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朱芋不禁有些心疼,在她那个世界里,这个年纪的老人,最差也不会上战场拼杀的。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您呀,怎么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呢?快快,我瞧瞧您的伤势。"
这一下午直至此刻,朱芋目睹过形形色色的创伤,其中不乏比镇国公更为严重者,但因自身能力有限,她只能将那些棘手的伤患交由艾芸负责。幸运的是,对于镇国公的伤势,她恰好能够应对自如。于是,朱芋迅速蹲下身子,靠近镇国公的腿部,熟练地开始为他处理伤口。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清创、缝合、包扎,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误;随后又喂他服下消炎药。在此期间,镇国公竟然未使用任何麻药,全程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只是额头上不时渗出几颗汗珠。
朱芋十分敬佩眼前之人,再三嘱咐对方一定要好好休息四到五天时间才行。镇国公一脸惊愕道:“受如此重伤,短短四五天如何能够恢复如初?”
朱芋却一脸骄傲得意模样:“单靠我这三角猫般的包扎手艺肯定是不行的,但我带来的艾芸,她最近研发出一种新式伤药,虽然产量不高,但对伤口愈合效果极佳。您大可放心,只需四五天时间,必定让您可以下地行走且不再疼痛难耐。不过您千万不要用力撕扯伤口,完全康复起码需要十天左右。”老镇国公听闻后喜笑颜开,伸手下意识地捋起下巴处胡须来,结果满手沾满血污泥土。
朱芋见状简直不忍直视,连忙装作视而不见,转而走向冷清欢及其兄长查看伤势。冷清欢则迅速站到朱淳身前,爽利开口道:“芋儿妹妹,给我一些伤药和纱布即可,我们自己回去简单处理下就行,这些只是皮外伤而已,不打紧的。你还是快去帮王爷看看吧。”
朱芋上下扫视了冷清欢一番,随后又越过她的身子,看向朱淳。朱淳开口说道:“妹妹,哥哥我真的没啥事,你就按照她说的那样,拿点纱布帮我们包扎一下伤口,再上点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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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朱芋这才不情不愿地把伤药和纱布递给了冷清欢。冷清欢接过东西后,再次冲着朱芋笑了笑,并安慰道:“你放心吧,你哥确实没事,他这次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他平安无事,免得你一直记挂在心。”听到这里,朱芋心中的担忧终于稍稍减轻了些。
她也对着冷清欢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那就麻烦你帮忙照料一下我大哥了。”冷清欢点了点头,表示答应,然后便与朱淳互相搀扶着,慢慢朝自己的营帐走去。靖王的听力极佳,无意间听到冷清欢低声对朱淳说:“你妹妹真是太见外了,我的人当然由我来照顾啊,居然还跟我道谢。”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心心念念的阿芋才能亲口承认自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呢?
正当靖王陷入沉思的时候,朱芋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王爷,您这伤口,恐怕我得把您的衣服剪开才行。”
靖王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伤势,其实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血流得并不多,但伤口有点长,看上去颇为吓人。他默默地看了一眼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他伤口的朱芋,然后轻声说道:“本王现在感觉有些疲惫不堪,能否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再处理这个伤口?”
听到这话,朱芋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而一旁的镇国公却似乎看穿了其中的端倪,大笑着附和道:“需不需要我派遣一些人手护送王爷回营帐?”
朱芋一脸无语。。。。。。好吧,随他去吧,反正受伤的又不是我。靖王的脸色微微一红,略带几分窘迫地回答道:“那就不必麻烦您了,有她搀扶着我就可以了。”
于是朱芋只能无可奈何地扶着靖王朝他的营帐走去。一路上,她还不忘关心地问:“王爷,怎么一直没有看到柔媛,她怎么样?”
靖王无语,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许,他真想翻个大大的白眼:“齐王一直等在后方,战事一结束,就让太医过去给她看诊了,现在正在他的营帐里歇着呢!不光是李柔媛,李家人他都一一照拂过了,只有镇国公,非要试试你的医术,才拖着等你来看的。”
朱芋:难怪镇国公理解靖王,都是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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