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替众人倒满一杯醉天香以后,独自饮了一杯,轻声说道:“其实那一晚之所以作了那样一首诗词,只是因为听了不该听的话。”
洪武大帝瞬间就明白了朱雄英的意思,沉声说道:“他若是执迷不悟,咱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朱雄英轻声说道:“今天就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话落下以后,朱雄英举起杯轻轻一笑,看着宋濂与刘伯温说道:“诸位先生不是前来解惑吗?那孤就与你们道个明白。”
一杯酒下肚,朱雄英又接连饮了三杯以后,这才借着酒兴说道:“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说到此处,朱雄英又喝了一杯水酒,脱口说道:“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待的朱雄英这样的词,缓缓吟唱出来以后,宋濂,刘伯温都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诗词,可不是对好了歌的注解吗?简直就是匹配至极呀。
太恰到好处了。
约摸片刻,刘三吾站了起来冲着朱雄英郑重地行了一礼说道:“殿下当为吾师。”
瞧着刘三吾竟然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并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朱雄英急忙说道:“刘相言重了,孤岂能当的起……”
不等朱雄英话说完,刘三吾继续说道:“吾等从小苦读四书五经,意欲用平生所学用于君王家,谁曾想当年的梦想早已实现,却依旧尸餐素位,贪恋着手中的权利……”
刘三吾的话未说完,朱雄英说道:“看来刘相似乎并不懂孤两首诗词,所要表达的意思。”
刘三吾一愣,随即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朱雄英轻声说道:“其实孤只是想通过这两首诗词,来表达对于某些官吏的不满而已,并非是对天下所有官员表达不满。像刘相您,韩御史,宋刘两位先生,都是大明的肱股之臣,你们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只是为了天下百姓,孤曾经去过韩御史家,家里陈设简单,些许家具基本都快散架了,甚至房梁上亦有蜘蛛网,甚至屋顶的瓦片都已破碎不堪,似韩御史这样清流的官吏,可是天下诸多官员的楷模,而有些人却依靠着以前的功劳,贪污腐败,欺压百姓。”
听着朱雄英当着众人的面提及自己,韩宜可有些尴尬地说道:“殿下,臣对于目前的状况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吃的穿的都没问题,这天下还有许多百姓食不果腹呢。”
韩宜可话落下,洪武大帝冲着朴无用说道:“明日让工部去修缮韩宜可家,另外从内库中拨一百两银子。”
韩宜可对于洪武大帝忽然的关怀那是受宠若惊,拱手说道:“这如何使得?使不得,使不得……”
洪武大帝挥手说道:“咱赏赐的,你竟敢推辞?”
韩宜可无奈地说道:“臣,臣领旨谢恩。”
顺便改善了下韩宜可的居家环境和生活问题以后,洪武大帝感慨万千地说道:“咱知道你们都是为民造福的好官,宁愿自己苦一点,也希望给百姓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然而天底下的贪官污吏犹如过江之鲫一样,仅凭你们恐怕难以改变这一切,仅凭咱和颁布的那些制度,律法等也避免不了有人大肆贪污受贿。”
:“有时候呢,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咱就当是没看见,毕竟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对于你们呢,咱自然不会亏待的,如今你们爵位有了,地位有了,俸禄呢,咱年初也给你们涨了,所以希望你们用心做事。”
:“臣等遵旨。”
洪武大帝又看着朱雄英说道:“你呢,虽然不如你爹办事稳重,也不如你爹处事周全,也没有你爹那样深得人心。但是呢,你也有你的优点,咱呢,希望你再接再厉,争取在你登基为帝的时候,百姓们衣食无忧,天下安定就行了。”
朱雄英嘿嘿一笑说道:“爷爷,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做的到。”
:“蓝玉的事情咱知晓了,已经解除他所有的军职要务,罚俸一年,如若他在没有任何地悔过之心,那么咱也就不用他了。”
刘伯温轻声说道:“蓝玉的统军能力毋庸置疑,就是性子多少有点……”
下面的话刘伯温没有说出来,但在场所有的人都知晓刘伯温想要说得是什么。
洪武大帝又看着宋濂和刘伯温说道:“儒学院的那些学生你们务必要用心教导和培养,日后只要是能通过科举考试,咱一定会赐官的,你们也都知道目前地方上的官吏,基本上是前朝或者是当年陈友谅和张士诚提拔的官员,虽然他们投靠了咱大明,但是他们那些人的能力和品德,你们也是清楚的。”
:“咱希望通过科举选拔出优秀的人才,去治理地方,去服务百姓,而不是让那些人犹如吸血虫一样吸着百姓的鲜血。”
宋濂恭敬地说道:“请圣上放心,臣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臣也当竭尽全力,为大明培养品德高尚,能力出众的人才。”刘伯温说道。
洪武大帝轻轻点头以后,惆怅地说道:“临近年底了,大明立国即将进入第十二个年头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做,希望咱们君臣一心,造福天下苍生。”
洪武大帝话落下以后,端起酒杯敬了众人,作为臣子的众人,自然是受宠若惊。
朱雄英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以后,看着洪武大帝说道:“爷爷,今年元日让二叔,三叔和四叔他们拖家带口回来吧。”
:“去年他们不是回来过吗?”
洪武大帝继续说道:“藩王没事就不必进京了,事多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