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怎么虐打辛头都没哭,却在这十来声响动中流下了眼泪,混合着血液,分外狼狈。
最后一下磕完,地上只剩下还被压制着的辛头,黑虎抬起头,目光哀求的看着闻人诀。
闻人诀点了下头,压制着辛头的两个男人粗鲁的把人从地上拽起,只是现在要放开辛头,对方根本站不住,两人只好如拎着个垃圾一样拽着对方。
“谢谢。”黑虎低声道,身子跪在地上晃了晃。
发梢混合着汗水血液,黑虎模糊的视线中是闻人诀靠近过来的身影,他一直觉得对方瘦弱,可是这样跪着看对方背着灯光走过来,居然分外具有压迫力。
像一个真正的王。
他以前怎么就觉的对方只是有点小依仗,性格软弱呢。
原来对方的散漫纯粹只是因为没把他们放在眼中……可惜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怎么?磕完了?”闻人诀站到他身前,语气还是那样平板,似乎一点没为他的背叛生气。
黑虎伸手擦去眼前脏污,就见闻人诀向身旁伸手。
向阳从怀中掏出本册子递上。
接过册子,闻人诀看都不看,抓着封面一抖,长条纸张所叠成的名册‘哗’的一声在他面前展开,名册另一头直拖到了地上。
闻人诀低垂着眸子看他,轻声问:“你就只救房中的这些人?名册上的这些就不管了?他们也是今晚准备为你行动的人呀。”
黑虎震了一下,抬头追寻他眼睛。
闻人诀眼中一片沉寂,似乎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话,半点波澜都无。
除了一开始看他们时,视线有些阴狠,之后就表现的异常平静。
听见闻人诀这话,看着雪白名册上密密麻麻的人名,想到城内现在还没听到炮火声,辛头“哇!”的就又吐出口血,晕了。
那两男人看他晕了,干脆松开手,任由人“啪”的迎面摔到地面。
直到天色彻底大亮,折腾了一晚的房内还在传出“砰砰!”声,只不过先有人念个名字,而后才跟着有“砰!”的一声。
多亏黑虎挺着意念没晕,闻人诀说了,只要他晕倒,剩下还没磕的人就得死,黑虎于是磕到后来神智全无,身体却还在本能的听到人名后就下磕。
……
闻人诀迈出鸯居,往日里这条街道上,早该有人开始活动了,可今日却安静的异常。
凌晨时分忽的拉来了几车战队成员,层层封锁了街口。
看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出来,战队二队的一个小队长飞也似的跑上前,替闻人诀引路。
再前面点的岔路口停着王区中唯一的轿车,那个小队长屁颠屁颠的替闻人诀拉开车门,很是殷勤。
虽不知道银色面具人的身份,可是自己战队的队长向阳,亲自交代过,敢有一点伺候不到位的,立马剥掉他的皮。
他能不小心吗?虽然完全弄不明白这条往日里的红灯街,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他早四十有余,就算按照最高寿命来说,能活几年都说不好,最多五年?然后妹妹呢?再改嫁?跟个货品一样被交易来,交易去?像当年自己的母亲一样?向阳说什么也不愿意,可又能怎么办呢。
前几年还好推脱,随着妹妹越来越出挑,飞龙的父亲是越来越变本加厉。
有的集体物资被克扣,这便算了,想着闻人诀都能一人出去讨活路,自己为什么不行?而且仗着有枪做依靠,可没有在林中活动的经验,一时便走的远了些,差点没了命。
想到这些,向阳脸色出奇的差,这样摆明被人说出来,虽然对方没用嘲弄的口气,可他的怒火还是无法克制的喷发。
“住嘴!”他怒吼着跨前一步,举起了拳头。
对面的人慢慢抬头,像是没注意到身前人的震怒,缓缓掀起眼睑,就那么盯视着他,眼瞳黑的几乎看不见眼仁。
向阳饶是震怒之下还是一僵,明明闻人诀什么动作都没,他还是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向阳没了动作,僵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