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月柔点头,取出父亲的家书给他。
父亲上次离京前再三嘱咐她,无论京城有何异动都要写信告知,中秋范钊差点死于帝后预备的毒酒,潘月柔当然告诉了父亲,包括咸庆帝重病,包括范钊的打算。这些范钊也是知道的,范钊要潘家父子镇守汉州、江州,大事难免得通通气。
潘勇给范钊提过三次建议了,一是拉拢魏琦、鲁恭、罗霄、冯籍等蓟州系老人,二是吊着咸庆帝的命当幌子,三是利用齐恒对付萧家,如果齐恒听话,那就留着,反之先把齐凌从汉中调回来,再朝齐家父子出手。
这三样,有的范钊自己知道,有的确实是潘勇提醒了他。
这一次,潘勇用十分慎重的语气告诫范钊警惕萧缜夫妻里应外合,尤其是要保住咸庆帝的命,哪怕咸庆帝驾崩了,也要严守秘密不能让萧缜夫妻知晓,以免让范钊沦为第二个窦国舅,给萧家送去出师之名。
潘勇还特意嘱咐女婿小心佟穗手里的箭,别被佟穗先擒了王。
这个不用潘勇说范钊也会防备,毕竟死在佟穗手里的名将都快坐一张席面了。
潘月柔“侯爷,谨慎起见,不如先把佟穗等家眷都抓进大牢吧把她们关起来,看她们如何与萧缜里应外合。”
范钊“萧家是先帝钦封的开国功臣,那几家也都于大裕有功,别说萧缜还没反,就是他反了,我也只能派兵围守这几家,等拿下萧缜再一起关进去。”
没抓住男人先抓老弱妇孺算什么本事,不到最后一刻,范钊都不会走这一步。
名声这东西,能顾全的时候,谁也不想受千夫所指。
再说了,一群老弱妇孺,家门口都被他的人盯着了,能翻什么浪佟穗这会儿都不敢拉弓吧
十月十三,上午。
萧缜大军还在洛城西北三十里处时,一位公公就在两个御前侍卫的护送下来这边传旨了,旨意是给萧缜等众将领的。
孙典几个就要下马接旨。
萧缜端坐马背,看着那传旨公公问“等等,这位公公似乎有些面生。”
都快站到地上的萧延、萧野几个一听,马上又坐了回去,并迅速将三人围了一圈,虎视眈眈。
两个御前侍卫只是沉下脸,怒斥萧缜意欲何为,那个由范钊亲自挑选出来的可当重任的公公可没想到刚一照面自己就被大名鼎鼎的萧侯怀疑了,尽管努力保持着镇定,初冬时节,他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奴婢,奴婢是皇上新提拔的,以前确实不曾见过萧侯。”
萧缜“是吗,那我问你,皇上近来如何”
传旨公公笑道“皇上病体初愈,得知侯爷凯旋,龙颜大悦,特意在宫中备下庆功宴,奴婢就是奉旨请侯爷与诸位将军进宫赴宴的。”
萧缜“一派胡言,我昨日才接到密报,说皇上病危已经不省人事,今日你就敢假传圣旨,究竟受何人指使”
传旨公公“”
萧缜“全部拿下,严加审问”
都不用小兵出手,眨眼间萧延几个就把三人击落马下,两个御前侍卫被五花大绑起来塞住嘴,再由前卫县捕头孙典当着大军的面亲自审问传旨公公。
这公公再机敏稳重再受范钊信任,都只是一个因为家贫被送进宫里当差的可怜太监罢了,昨日还野心勃勃要为大统领效力挣一份功劳,今日被孙典甩了几鞭子就丢了半条命,疼痛难忍,传旨公公只好招供,称皇上确实病重,庆功宴是范统领代皇上办的,本也是好意。
萧延抽出腰间佩刀,奚落孙典道“上了三十的人力气就是不如从前啊,连个公公的真话都套不出来。”
说完,萧延抓起传旨公公的手臂,比划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老实交代,我砍了你这条胳膊”
萧野啧啧道“你还是说吧,我三哥杀人如麻,可不是吓唬你。”
传旨公公瞥眼那把寒光凛凛的大刀,立即全部招了,说范统领命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萧缜等人诱入京城。
萧延“好他个范钊,要造反吗”
萧缜“押下去,跟吕胜父子关到一起,大军继续出发。”
没出半个时辰,近五万南营骑兵就来到了洛城城外,范钊本来还安排了一些百姓进出城门做做样子,好将萧缜诱进城门瓮中捉鳖,此时见萧缜果然没那么好骗,范钊立即命人关闭城门,弓箭手在城墙上排成一列,严阵以待。
居高临下,范钊先发制人“萧缜,皇上召你等将领进宫赴宴,你为何带大军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