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吗?”
赵老太太的手落在常青的肩上。
常青回过神,从她和王辰分已经很久了,嗯,她没有去见她,这段时间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姥搬了出来,姨妈在这个城市里为老太太租了房子,然后赵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这把年纪的人了,家人早就有所准备。
只是每个人都忙,家里也请了护士以及照顾的保姆,外加常青。
“没有。”常青揉了揉脸。
昨天晚上熬了一夜,倒不是熬夜守人,没到那个地步,只是自己不想睡而已,看看书折腾一会,老爷子清醒的时候会和她说说话。
常青想考研究生,未来就是这样的,学历拿的越高工作的机会才会约好,可老爷子对着她摇头,一如一开始一样,那时候他说常青不适合混实验室,她就不是那块料,他今天还是相同的一句话,认为她的方向应该实干,是真的愿意念下去还是只是为了躲增加一个名头。
老太太端给她一碗白粥,最近老爷子能吃得下去的东西越来越少,唯独对这白粥情有独钟,勉强还能喝点。
“吃吧,吃吧。”
微微笑着。
她盯着那碗粥,不知道盯了多久。
“有些事呢不能强求,人活就是活个豁达。”
屋子里的保姆走出来,看着常青说:“老爷子醒了,让常青进去。”
老太太有些恍惚,眼看着就不行了,里面躺着的人挂念着的不是自己的孙子孙女,而是常青这个外人,自己家的这些孙子孙女也都没时间前来,儿子女儿都忙,只能偶尔晚上或者周末抽出来时间过来,什么是亲什么是情。
常青将那碗粥放回到桌子上,站起身。
“这老头子就是会折腾人,吃口饭都难。”
“我进去了。”
老太太:“进去吧。”
老爷子让常青以自己为活体进行生命观察,然后上手,他知道自己也撑不住几天了,也没什么好教她的了,但愿她以后别做个庸医就行了,别为了赚钱砸了自己的招牌,他的东西恐怕都要留给家里的人。
常青打开自己的那套针,老爷子会将自己的感受讲给她听,但是他现在生命特征都在减弱,某些时候说话需要常青趴着到唇边才能听清,他的手抓着常青的手,他的胳膊已经瘦的除了骨头就是皮,他想快速讲完自己要讲的话,可就是力不从心。
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话讲不完。
“你不要去做那些虚的……”
去考研究生去考硕士去考博士,那些都该是琴琴去做的,常青不一样。
家中老二过来探望父亲,午休的时间开车过来,父母住的地方实在是远,过来一趟不容易,之前兄弟几个商量要将父亲送到医院,可老头太犟,只要有意识就不肯听他们的话。
“谁让你动针的?”
老二暴跳如雷。
他爸这眼看着都要不行了,还扎什么扎,这是拿他父亲来做活体实验呢?
保姆和护士想要解释,这是老爷子亲口同意的,老太太也知道的,可无论她们怎么解释,琴琴的二伯掏出来电话就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