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于此刻抓着它于空气中一抖,火光散去、方才不过三寸见方的丝巾此刻已然成了件七尺长的袍子。
女孩走近七玉,将它披在了她身上:只见长袍上火纹亮起,雉鸡双眼光芒闪动、深红色的火焰随之重燃、却一点都没有烧到长袍下七玉的身体。
“竟是灵器……”
看着七玉苍白的皮肤重新有了血色、心跳声也开始变得有力,冯恩立刻上前凑近她的耳边,“七玉,听得见我说话吗?”
说完,冯恩看到她的眼皮只是抖了几下、嘴唇微分,却终究没有醒转。
“这还要等多久!”
猛然回头,冯恩却注意到女孩的神情怅然若失。默然片刻,他出口的话音立刻柔和下来:
“……姑娘。这件灵器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让人完全恢复?”
“啊……至少要一刻钟,还请稍等。”
小女孩的声音无比失落,和刚才判若两人:
“我刚才并没有想杀她,只是想冻住她……”
“我知道,我也没有想过要杀你。”
话音刚落、冯恩忽然感觉手腕一紧:草藤不知何时缠了上来。
“小姐!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冲过来的蓝衣少女立刻护在红衣女孩身前,总共八根的草藤于此同时分作四组、飞向冯恩四肢并牢牢捆住,把他拉倒在地。
“之前一直担心您的安危、所以不敢妄动,”说着她看向冯恩、圆睁的眼中满是愤怒,“不会再放过他了,请您吩咐该如何处置——”
“放开他,小野。”
“可是小姐……”
“我说,放开他,袁野。”
“……是。”
红衣女孩摆了摆手、在名叫袁野的蓝衣少女惊讶的目光中走近站起的冯恩:
“我只是想让你向我道歉。”
“哦,就因为我凑巧闯进了你的梦?”
听出她的傲气,冯恩的语气也强硬起来:
“在你看来让人道歉是要先把人捆住之后再冻成冰雕?”
“因为我怕你。”
她凝视着冯恩:
“除了我父亲,从来没有人敢在对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可你在梦里那么做了。而且你看上去是那么地恨我,就算我之前和你素未谋面,你的眼睛里也像是有火想要烧尽我一样。”
“……因为我把你认成了另外一个人。”
“哦,是谁呢?”
冯恩一时语塞,却见女孩摘下面纱,向自己走近:
和梦里一样面容的她哭了,一双泪眼就像被水浇熄的火焰。
真像自己前世遇到的那个人啊,冯恩想着。
他就这样看着女孩默默地哭、默默擦泪。
“那时候你看着我的眼神认识了我十几年一样,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所以我怕你是来跟踪我的人,才用了白露为霜。”
用略带沙哑的话音低声说着,女孩摇了摇头、竟笑了起来:
“但派来跟踪我的人不可能为了别的女子而用性命来威胁我,更没有胆子掐住我的脖子,所以我现在相信你了,相信你只是一个铁匠铺的帮工。”
“……”
冯恩仍然说不出话,女孩则继续说着:
“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呢?是妹妹、还是你所中意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