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博明砍了头,李家被抄了家之后,陆辞秋倒是无事一身轻,近来倒也是老老实实的,按照陆之行的要求将手头上的事情都规规矩矩的做好了。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朝堂变来变去的,今天站在你身旁的同僚,明天就下了大牢,搞得整个朝堂人心惶惶,清白的人自然清白,无忧无虑,但朝堂上说清白的又能有多少人呢,故而大家个个都担惊受怕,生怕下一个入大牢的就是自己。
陆辞秋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印象中上一世这个时候的朝堂并没有发生这些事,很是平静的。当然了,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也无人发现李博明所做的事情,李家也没有被抄家。
“别想太多,若是不发生这些事情,你二哥要如何在朝堂上安插更多自己的人呢,你要想想过几年你二哥去赈灾死在那的事,你要想想你母妃是怎么死的,时间看似有很多,但对你而言并不多。”叶渐青听完陆辞秋的忧愁,一脸无情的打断了他这些不该有的思绪,他们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呢,怎么还会有心情去思考别的呢。
被打断了思绪固然委屈,但一提起淑妃娘娘跟陆之行,陆辞秋的心瞬间就又转到这来了,无心再去思考如今的朝堂是否是因为他而导致的变动。
“若是按照这样子下去,如果我们改动了历史的话,那是不是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变数。那。。。。。。二哥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赈灾了。”
叶渐青摇了摇头,说实在话,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如今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若是历史真的任由他们改变的话,那么接下来会变成怎么样这都是不可控的,但若是无法改变的话,那么他们按照历史就得不断重生,不断死去吗?
那她这一个历史的外来者又算什么呢?
“无论历史改变与否,我们现在只能先做好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你要面对的还有很多,说实话,我能够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很大部分都需要你自己来处理。”叶渐青对自己的定位向来都很清楚,她前面二十多年都生活在美好的红旗之下,固然有学习过历史,但是对历史人物的智慧她是觉得自己望洋兴叹的,她并没有人家那么厉害。
退一万步说,现在这些对手全部都是皇室中人,面前这个人虽说跟自己是一条船的,但叶渐青也不想在陆辞秋面前暴露过多自己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信息,所以她必须藏拙,她可以执行计划,但她不能谋划。
“我知道,这段时间太子必然会跟二哥争抢着往那些空闲的位置上塞人,如果要剥削太子的权利的话,就不能让他成功,我们得让二哥的势力增加,这样子,等到时候蜀地发生地动的时候,二哥就可以不用去赈灾了,可以躲过一劫。”陆辞秋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觉得有点有心无力,要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来协助陆之行扳倒太子,还要调查自己上辈子的死因,淑妃的死因,光是想想都觉得有点乏力。
但,终究还是没办法。
“我反倒觉得,这段时间你可以稍微收敛收敛,就好好上朝,好好处理平常的事情就好了。皇上既然敢动手来清那些祸害,心里必然也已经想好了要接替的人,你这时候若是太过于明显,怕是皇上会对你起疑心。”叶渐青摆弄着手边的栀子花,说是不帮不帮,但到底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句嘴。
叶渐青的话倒是也给陆辞秋提了个醒,他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王爷,他不比太子跟陆之行,他们两个人盘踞在朝堂上许久,一人管控着一边,这是其他人无法染指的。
他现在能做的倒也只有管好自己。
“外面那些人,倒是散了点。”陆辞秋不经意的说道,经过他这两天的观察,倒是发现外面监视的人少了一些。
“李家倒台,皇上又在忙着清理,大家自保都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管我们。”
陆辞秋看了她一眼,从他认识叶渐青的时候,叶渐青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明明年龄不大,比自己还小,但总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心态。
她的情绪很稳定,想法也很成熟,说出来的话,做的决定也都是合情合理的,在她身上陆辞秋总能看出一种不同于他人的姿态,上辈子没怎么认真观察,这辈子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命运牵连在一起了,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观察了。
他是真的发现到了叶渐青的不同,且有时候还会觉得在她身上自己能学到不少东西。
“阿诺最近怎么样?”叶渐青突然发问,还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陆辞秋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叶渐青叫了他几次,他才反应过来。
“什么?”
“我是说,阿诺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吧,你想去看看他吗?”陆辞秋最近倒是没什么时间过去看看阿诺,突然被叶渐青这么一问也就懵了。
然而,叶渐青却是拒绝了他的建议:“不了,不过多的去打扰他了。”
手上的这盆栀子花是从宫里小院中移植过来的,花长得并不大,眼下也只是长了几个花苞而已,一点想开花的意思都没有,叶渐青给它稍微修剪修剪之后便放回原处。
她觉得自己如今就跟这花一样,命运完全被人掌握在手中。她的命被陆之行捏着,被这个所谓的重生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