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逸听他如此说,反倒不好再拦。略迟疑间,薛怀义一把推开青年军官,冲到室内。却见屋内纸钱刚刚燃尽,几只白烛和香炉供在桌案上,炉内残香还在袅袅冒着青烟。
李孝逸飞步上前,要待将薛怀义拎出去,却被那军官伸臂挡住,
“小公子不可动粗……”。
孝逸怒道:
“原来你也是他叫来帮忙的!”
那军官苦笑着摇了摇头,拿回了胳膊。在这一挡一收之间,薛怀义已然刺溜钻到桌案下,伸手便将桌案下包着灵牌的蓝布袋抄了起来,哗啦一声甩开布袋,那三只灵牌便一起落到了地上。
薛怀义哈哈大笑:
“越王贞,琅琊王冲,不是逆党是什么?”
李孝逸一声低斥,冲上去欲待拾起灵牌,却被薛怀义伸足将那灵位踩了个稀巴烂。冲到他身边时,三只灵牌都已解体,又被薛怀义一脚踏上了右手,手掌被灵位上露出的铁钉划得鲜血淋漓。他缓缓站起身,抱着被踩烂的灵位,鲜血一滴滴的滴在白袍上——
一时之间,那青年军官也被吓住,站在两人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李孝逸眼神中凶光闪烁,他一把推开那军官,直奔薛怀义。薛怀义这回倒学乖了,步步退着向后倒,忽然后腰撞到桌案,已知无路可退。刚要大喊来人,却见柴房外人影晃动,原来竟是天后得讯匆匆赶来。
薛怀义几步跑到天后身边,抱着她的大腿叫道:
“天后救命,李孝逸要杀人啦!”
天后厉声喝道:
“都给孤住手!”
孝逸闻言,硬生生收回拳头,见天后声色俱厉,心中像打鼓一样突突跳个不停,一双大眼睛绝望地看着天后。手中兀自紧紧抱着那些破碎的灵牌。
薛怀义泣道:
“求天后做主!这贱人在此给贞冲逆党私设灵位,意图谋反,被臣抓住,他却要杀人灭口!”
天后冷冷的扫了一眼柴房内三人,对那军官道:
“收了他手中的物件,都随本宫来。”
转身去了建璋殿,薛怀义紧紧跟随在后。
那军官走到李孝逸面前,向他伸出手。孝逸万般无奈,只好将破碎的灵牌交给他,没想到那军官自去寻了蓝布袋小心包裹起来。
孝逸眼看他对亡人恭恭敬敬的样子,心存感激,但情势如此,也不好向他道谢。
两人一起来到建璋殿,薛怀义正在给天后斟茶。
军官打开蓝布袋,将灵牌碎片摊在天后面前几案上,便退到远处。天后拿起来看了两眼,将那碎片“啪”的扔在案上,灵牌发出钝钝的响声,惊得众人心中都是一凛。
孝逸面如死灰,走到天后阶前,撩衣跪倒。
“这些灵牌是你自己做的?”
“是”
“为什么?”
“今日是父王的生辰,孝逸感念祖父母生养之恩,不知他们魂归何处,故而做了三只灵牌,招魂祭奠。”
天后“哼”了一声,却向苏德全骂道:
“你是这里的总管,为何不见上报?!”
苏德全叩头如捣蒜,只称:“老奴该死”。
“不关他们的事,全是孝逸一个人暗中所为,天后要杀要剐,全由孝逸一人承担。”
“只怕你担不起!”
薛怀义满腔恨意。
天后瞪了一眼薛怀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