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葵,这个名字在年幼的他初听来就觉得好听,听不出什么诗意,也想象不出葵花的模样与香气,单单就是觉得朗朗上口,毕竟初见时他才两三岁。
就算后来长大一些,对于“哥哥”与“妹妹”的身份也没有太清晰的认知或者认同,在他看来,两人不过是恰好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而已,凭什么她要更多受宠,凭什么同样一件事情,自己做了会挨骂,她做出来就会受到呵护和关爱。
公平与否,就是小时候他判断这段亲缘关系的唯一准则。
虽然不至于发展到反目成仇,倒也确实有不少磕磕绊绊,争吵不休,后来这准则在读初高中时愈演愈烈,反而不再争吵,干脆成了个陌生人,同在一个家而不见面,各自窝在自己的房间,仿佛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哪怕到了前世,毕业以后他和她的关系也并没有缓解,父母和两人分别都谈过很多次,可陈庭汉就是不能理解,像这么执拗、傲慢、不可理喻的女人,有什么道理会和他共患难,同进退,所谓血缘,不就是一个骗局而已吗?
直到后来那次谈心,陈庭汉才意识到,这么久以来,她对自己来说都意味着什么。
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需要猜忌、警惕,是不需要许诺什么好处,就会对他好,而不会去害他的人。
家人、亲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陈诗葵,绝对是这个世界赐予他独一无二的宝物。
“这番话绝对发自肺腑。”陈庭汉很认真地跟她这么说。
然而他越认真地说,妹妹诗葵的脸就越红,直到她再也按捺不住,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抬起小脚,狠狠踹向他的小腹,从手里掂到的分量感受来,如果不是他及时挡住了这一脚,保准刚刚吃完的午饭都要吐出来。
也还好,小姑娘是摆足了前摇,明晃晃告诉老哥自己要拿他泄愤的。
虽然陈庭汉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但诗葵毕竟是心思最敏感的时候,有些话她知道,可要真说出来,听进去,那肯定是会害羞的。
陈庭汉还是很无辜,叫屈道:“干嘛踩我,我又没有说什么你的坏话。”
“你你你,”诗葵越说越急,作势又要踩,然而看着哥哥那无辜的表情,最终还是没能踩下去,把脚放在他的掌心里,嘟囔着说道:“就知道说些好听的,怪不得你能骗到那么多姑娘。”
“什么叫骗,”陈庭汉很无奈,撒开了脚丫,咳嗽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绝无半点虚言。”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你。。。。。。”诗葵小声地说道:“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个渣男了。”
“咳。”陈庭汉又咳嗽一下,示意她坐下来,然后抱住她,说道:“我会处理好的,别担心,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他原以为自己成功糊弄过去,却不曾想,陈诗葵忽然推开他,幽幽地说道:“我知道了,原来你是都喜欢。”
突如其来的拆穿,让陈庭汉如遭雷击,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然后强行压了下去,捏造出一副无奈而哭笑不得的样子,说道:“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然而诗葵目光灼灼,让他无地自容,姑娘青涩而标志的俏脸因纠结而拧了起来,半晌后才无奈接受般道:“好吧,谁让你是我哥呢?”
“不是,你好什么了?”陈庭汉傻眼地说道。
“你是我哥,我肯定要帮你周旋,”陈诗葵冷笑道:“不然你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她们手撕了,反正我劝你,最好快点确定要追谁,过期不候。
还有,老妈那边我也会帮你糊弄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