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坐落于市中心,虽然地段优越,周围高档小区林立,政府家属院本身却并不多豪华,这么多年来,象征意义已经大过了实际意义,人员变动也相对频繁,而现在部分人嘴里常念叨的,其实是在家属院旁边,隔着一条街的隔壁那个四合院,才是所谓的“大院”。
这儿才是望海老一辈权贵的缩影,个个都有背景,而且大多是官面上有名,彼此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其院内成员的变迁也颇富戏剧性,几乎就代表了望海这些年来的变化。
虽然短短十几二十年,说不上所谓历史厚重感,但光阴已经在这儿刻下了痕迹,剩下的,其实也只需要静待着时光在院落内渐渐发酵,让大人老去,孩童长大而已。
李飞掣就是在这儿长大的,重温走过儿时路,除了感慨,倒也没有其他太多感情了,几年外出磨砺,他自认自已的眼界已经非这小城的人物所能比拟,虽傲慢不浮于表面,却有了淡淡的抽离感。
而且他进来来吃顿饭,还是带着任务来的,奉旨前来,和一个小姑娘打好关系,自然是抱着想要双方家里更进一步想法的,虽然李飞掣有喜欢的人,但这种事儿,还真没法推脱。
他还听说,自已有对手,还不止一个。
他拿个小红塑料椅,坐在角落里审视每个进门的人,目标主要是一些读高中、大学的小年轻,他的那些对手们再怎么无耻,也不至于一大把年纪了还对一个小姑娘下手吧。
而且其实现在大院里没多少长辈,长辈不在这儿聚,而是去旁边的老家属院,要来,也就是过来随便看看。
还是得上点心,虽然严格说起来,他背后靠山是王家,谁都要给王家几分面子,可李飞掣不姓王,姓李。
李飞掣打量着别人,别人也在打量着他,其中一个刚走进门,看上去比他年轻个两三岁的男人就毫不掩饰地将目光投向李飞掣,甚至可以说是直直盯着,然后露出了微笑。
不一会,那人走了过来,主动开口道:“我叫裴承安,兄弟你是叫,李飞掣吧?”
“你认识我?”李飞掣扫视着裴承安,很面生,他没见过。
“我认识你,你可能不认识我。”裴承安一直笑眯眯的模样,说道:“几年前的事儿了,那会你和你姐姐要飞去国外读书,院子里给你们举办升学宴,我也在。”
李飞掣面上没什么表情,瞥了他一眼,道:“一面之缘记这么多年啊,你家长辈是?”
“那当然姓裴。”裴承安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我能出现在这儿,那仰赖的都是另一个长辈的面子,她姓艾。”
李飞掣恍然大悟,原来是艾春晓的人,不过,几年前就吃过他的升学宴,在那个时候,王家就和艾春晓有联系了?这么看来,真是蓄谋已久啊。
昨晚他又和李泽聊了一会,聊起张克奇的事,总觉得这事里有蹊跷,一切进展得太快,太理所当然了,他们宁愿发现张克奇是秦始皇,都不相信他会归结外人,而且还是勾结鲁超。
但现在鲁超的老婆死了,儿子进去了,鲁超本人消失无踪,根本是死无对证,无从查起,也没人会去查。
还有,那个崔力学的死就更蹊跷了,死在艾春晓家里,死因成谜,现在艾春晓的什么人又出现在他面前。
望海这潮水,真是又急湍又不可琢磨,让人生畏啊。
“噢,是这样。”李飞掣露出笑容,友好地道:“那真是有好久不见了,隔这么多年再回来,添了些新面孔,熟人又都长大了,认不出来,认不出来,你莫要见怪啊,现在我觉得我是新来的那个!”
“什么怪不怪的,多难听。”裴承安道:“外出闯荡是往上走,待在这地方,那是原地生根,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要是忘了谁是谁,我给你讲讲?”
李飞掣也不客气,往一个方向颔首示意:“那边那个男的,穿白衬衫的那个,什么来头?”
“他啊,叫安苍,爹是什么局长,好像是管海里的,空降官,以前不在望海的,不大点事。”
李飞掣点了点头,又问:“那边呢?”
“许敬文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