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去年上半年,鲁清就收到了这个女人的联系,她说,她希望与鲁清所代表的鲁家谈一场生意,如果这笔生意促成,她将愿意支付一笔丰厚的费用,作为赏金。
所谓生意,其实是王衿伶单方面赠与他们的情报,从结果来说,这份情报帮他们购得一份望海热门地段的地皮,操弄之下,一来二去,攫取了上千万的利润,不仅如此,王衿伶还真的给鲁清个人支付了当初答应好的一大笔费用。
优渥的“条件”和回报冲昏了鲁家父子的头脑,让他们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直到去年下半年,他们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他们揪到了王凯的虎须。
这是一记离间计,不对,离间的前提是他们本来亲密无间,可他们双方本就是敌人,那就应该说是煽风点火,望海日月公园广场,寸土寸金的价格之所以能被压到那样的低价,本也跟王凯的运作有关。
王凯当年就对鲁家恨之入骨,若不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当年他们之间就只能活下来一个。
王凯答应既往不咎,前提是他们鲁家以后在望海得夹着尾巴做人。
现在,本该夹着尾巴做人的鲁家在无意间夺走了本该被王凯吞下的资产,就跟当年,他们联合其他老板搅黄王家的地产生意如出一辙。
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次不会再姑息了。
所以鲁清才会如此愤怒,他死死盯着王衿伶,说道:“王家的婊子,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和你爹唱双簧,要演我们,现在我查清楚了,你一身反骨,干的就是夺权的烂事,年纪轻轻心思歹毒。
我告诉你,我手里有证据,如果你不帮我,不把我该拿的钱交出来,我就算死,也要把证据交给王凯,拖你下水!”
王衿伶眼神怜悯地看着他,显然对整件事的脉络有更清晰,更准确的看法,她可悲地叹了口气,说道:“所以说像你这样的毒虫,连亲爹都能卖。”
“第一次见面,我给你的文件袋里详细地阐述了我们合作的流程,也讲明了这么做的风险。”她说道:“可你为了赚那笔‘佣金’,想骗投资人的钱,顺便让鲁超相信你的能力,把计划掐头去尾,说成你的构思,并隐瞒了风险。”
“话又说回来,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的父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哪能不知道你是个废物,哪儿会不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你在说什么鬼话!”鲁清脸色涨红,怒道:“别说废话,把钱交出来!”
王衿伶却无动于衷,继续说道:“他肯定调查过这事的背景,就算真误下了手,在竞标前,他也有把那块地吐出来的机会,可他不,他就像十几二十年前时一样贪,又以为自已已经做好与王凯对抗的准备了。
你们父子都不相信一介女流能有跟王凯对抗的本事,都要抛开我单干,这可是大忌呀。”
鲁清坐下来,强吸一口气,阴狠地道:“是你先背叛的我,我才去搜罗能搞死你的证据的。”
“你所说的证据,就是一只录音笔,对吗?”王衿伶忽然幽幽地道。
鲁清愣了一下,只见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细长的录音笔,放在了桌上。
他瞬间变了脸色,抢过录音笔,道:“你从哪搞来的!”
“你找到一个中间人,让他保管这支录音笔,如果你三天之内没有消息,中间人就会把录音笔交给王凯。”王衿伶笑着道:“自作聪明,你就远远不如你爹,他是老江湖,肯定知道望海所有中间商都信不过,要么是王家的眼线,要么是你们那些老板的眼线。”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反而冷静了下来,靠着椅背,面露冷笑,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后他抄起桌上劣质红酒,一把摔碎:“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后空气陷入了死寂。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王衿伶拿起酒杯,凑在鼻下嗅了嗅,摇了摇头又放下,边起身边说道:“你蠢的真是太刻意了,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能傻到毫无准备地跟你见面呢?”
鲁清瘫在椅子上,王衿伶已经完全懒得再看他,径直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