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凛对她笑,“我自小读的书就比旁人多,你输了不丢人。”
是不丢人,不过是自取其辱么。姜使君转身侧对着燕凛,没好气地说:“不玩了不玩了。”
燕凛一双墨色的眼瞳定定地看她:“生气了?”
“没有。”姜使君扭头看着燕凛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情诗,为什么平时都不写一两首来哄我开心?”
燕凛问道:“我不写这些东西,你就不觉得我爱你了么?”
姜使君说道:“那倒也不是。”
虽然燕凛很少对她说好听的话,可他的情义,她是能感受到的。燕凛说道:“你若是想要这个,我也可以给你抄上百十首,每天不重复地给你送。可是纸上的东西太容易作假,哪里能书真心?就算能书,怕也书不尽我对你珍爱的万分之
一。”
燕凛凝眸望着她,“你往后,可别见谁给你写两首诗就心动。你平素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但动了真心的时候,就容易犯糊涂。”
姜使君没觉出他这话里有什么不对,“我才不会收别人给我写的诗呢。你也容不得我身边有这样的人呀。”
燕凛低笑了一声。
视线垂在眼前的青兰酒杯上。
这时候姜使君忽然指着燕凛身侧的长盒说道:“那个长盒里究竟是什么啊?不是说到了地方就给我看吗?我要看!”
燕凛扭头看着长盒,眉头皱了皱。
姜使君看他表情不好,问道:“你不是要反悔吧?”
可是燕凛却又看了一眼案台上的香炉。
半晌,他低头,怅然道:“也罢。”
姜使君一愣,他方才的语气,怪怪的。
燕凛抬手拿起一旁的长盒,推开桌上的酒杯,把长盒放了上去。他先解开了长盒上的小锁,才对姜使君道:“你自己看。”
姜使君揭开长盒,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画卷。
她拿出画卷,把占位置的长盒搁置在一边,将画卷放在了桌上,缓缓展开来看。
画上所绘,是一个卧在小榻中休憩的娇小女子。那女子身旁还蜷着一只毛茸茸的九节狼。
画像栩栩如生,叫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画中的女子,是她。
姜使君一愣,这幅画……
是那一日燕凛趁她午睡的时候画的,那时候燕凛还和小厮吩咐把画收到了书房去。可是她趁着燕凛不在的时候去书房找也没找着。
姜使君看着画卷中娇小可人栩栩如生的自己,笑道:“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还把它藏得那么好,让我找也找不着。”
燕凛问道:“喜欢吗?”
姜使君说:“喜欢。你画的真好看。不过你怎么现在就交出来了?之前不是说,要等我真正生气埋怨你的时候才给我看吗?”
她笑的极是欢愉。燕凛的薄唇抿了抿,抬手饮下一杯酒。
“喜欢就好。”他哽了哽,目光移向别处,才低声道:“给你看,是因我知道你要生气了。”
姜使君依旧看着画卷上可人的姑娘,漫不经心道:“没有生气啊,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我又不曾真的放在心上。”
燕凛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