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姿:“……”
帝临:“……”
电视剧播放了十分钟,周博屿坐在江姿和帝临中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接触到帝临杀人的目光,才后知后觉,挪到张姨那边,张姨正在给女儿缝衣服,周博屿没话找话说:“这是香奈儿这季的新款吧,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张姨穿针引线,“商家刚送过来的,已经是最小码,女儿穿着还有点大,我自己改改。没打logo都能看出来,小周眼力劲儿越来越好了。”
帝临冷不丁道:“眼力劲好,他早走了。”
周博屿很上道地看一眼手表,说:“差点忘了,我约了人。谢谢张姨的糖醋排骨,我明天再来。”
“后天吧。”张姨放下针线起身送客,“后天是表舅公的忌日,你们几兄弟顺带着聚个餐。”
帝临表了好几辈的舅公,是周博屿的爷爷,算是张姨的恩师,张姨念旧情,每年表舅公的忌日都会去扫墓。
张姨递上外套,周博屿接过穿上,“我爷爷一辈子也是挺委屈,生日从没人记得,忌日记得相当清楚,我爸妈每年都隆重举行,准备十几万的‘丫鬟’给烧过去,要我爷爷活着的时候我爸少气他点儿,不说十万,每个月孝敬老人家一万,我爷爷棺材板都得踢翻。”
“又说傻话。”张姨笑起来,“你爸爸跟你爷爷父子关系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钱,要不是因为你妈生了你,你爸整个人都得被他赶出家门。”
“我爸那是自作孽,当年嫌弃我爷爷给他定娃娃亲,带着我妈私奔到广东,现在又效仿爷爷给我来这么一出。我想起来了,这狗衣服毛璐璐穿过。”
江姿:“……”
不明情况的张姨说:“女儿穿上一定很好看。刚才聊到哪儿了?”
“私奔。”江姿道,突然对周博屿的故事感兴趣,“那你呢?准备私奔去哪?”
周博屿想了想,“伊拉克吧,我爸绝对不会去那找我。我的故事平淡无奇,你可以采访一下帝临,他的家族史更具传奇色彩,绝对是史诗级强大的写作素材。”
帝临端着茶杯,看了眼周博屿,心道:从进门到现在,这是你说的最能听的一句话。
江姿欲盖弥彰:“我……我不写书的。”
周博屿走后,江姿就开始粘着帝临。
对于一个热爱发掘身边故事的作者而言,任何现实中的传奇故事都是最好的灵感,求知若渴。
江姿知道打听别人的隐私不好,可是就是抑制不住身体里的好奇因子。装成无所事事的样子在走廊游荡,以便寻找合适的切入点把话题引向帝家的故事。看到抱着书本站在书房门口的江姿,帝临按了下遥控,书房门缓缓打开,朝门口看过来,示意江姿进去坐。
江姿厚着脸皮走进书房,这是她第一次进来,惊叹书架上的孤本和众多古玩,早把“素材”抛之脑后。江姿从来没在同一间房子里见过这么多古董合体。
墙壁上的画和书架旁边的屏风做工精细,一看就不是出自这个年代,“这些都是老师的收藏?”江姿写古文出道,对古董研究不算深刻但也略知皮毛,兴奋道:“这个斗彩我在电视上看到过!”
这件瓷器后来被拿出来公开拍卖,最后成交价680万,被帝临买走了。
帝临:“懂这些?”
“一点点!”江姿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生怕靠太近说话的时候震到面前的昂贵花瓶,弄碎了肉偿抵债也未必赔得起。
帝临看了看江姿:“喜欢?”打开玻璃柜,取出瓷瓶递给她,“送你。”
江姿:“……”难道是她看错了,这其实是一只普通的花瓶?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这您买的摆设?”
帝临:“嗯,随便拍着玩。”
江姿松了口气,原来是在淘宝拍的。抱着花瓶爱不释手,发现瓶子靠上书写着“大明成化年制”,心想:仿得可真是有模有样。
江姿开始盘算抱回去插向日葵好,还是插百合花好?看这花瓶色彩,插野菊花应该相当好看。
江姿美滋滋地抱着花瓶回房间,总觉得忘了件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下子也没想起来,就没太在意。
下了楼,找张姨问花园里有没有野菊花,张姨让管家帮她采了几株金盏菊,夹着根狗尾巴草送过来了。
江姿连花带狗尾巴草一捆,插进花瓶,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还配了一行字:
狗尾巴(苟富贵)金盏菊(日进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