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小娘子看见宁世子,屈膝行礼,纷纷唤了声宁表哥。
表姑娘满眼都是宁慕画,拽着瓷瓶不知觉,匆匆跟着行了一礼。
宁慕画早已知道季府今日会来人,笑着现在前头与众小娘子落落大方的寒暄:“今日繁忙,招呼若不周的,还要请诸位表妹海涵了……”
明日他妹妹出阁,今日府中客人众多,宁世子再略略问候过季府众长辈,也就要往前头去接客。
宁慕画是走了,宋之画却拿着瓷瓶羞红了脸。
这样的府邸,这样的风采,就算君子念中了探花,又如何比得上?
最起码,那世袭的身份,君家这辈子也是得不到的!
众人起身复又前行。
季云流瞥到从后飘过来的黑气,带着季四往前走几步,转回首,看见满身黑气拿瓷瓶的表姑娘,轻声道:“宋姐姐,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可是身体不舒服,大夫开的药么?”
这位姐姐身上黑气越发浓重,险些都要将自己淹死,到底什么执念,越发想不开?
荣之画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把五石散都拿出来,猛然塞进去道:“嗯,嗯,大夫开的药,我只是怕丢了而已……”
季云流看着她破绽百出的演技,若有所思。
这表姑娘该不是看上了宁世子要下药之类的吧?
季六回想之前宁慕画的面相与额中人气,倒也不算太黑,今日他也不见得有什么大灾。
算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也不可能各个人的命运都能横插一脚,顺其自然罢。
季四没想那么多,听得表姑娘随身带药,便真心的提醒了她几句要注意身体,只是你好心,人家却不领你的情,宋娘子只觉得这人是在讽刺她,小门小户还毛病众多……
前头丫鬟见府中世子爷都打了招呼,顺带就多讲了一些宁世子的日常,连他是住在茂竹后头的院落中,都给说了。
宋娘子一一记下自己住的院子过园子的路,当丫鬟讲到宁幕画的种种时,她更是一点都不遗漏。
季七一路不语,旁观者清,还真让她看出了宋娘子的一些不寻常小细节来。
……
很快,众人到了宁大娘子所在的杏园。
宁大娘子为府中唯一的姑娘,受宠程度丝毫不比公主,这杏园前前后后加起来,比季府老夫人住的正院都要大。
就算丫鬟说,已经到杏园了,可到底还是走了近一刻钟才到杏园的上房处。
宋娘子看着这穿山过水、名花贵树种满的杏园,本来压下来的心思再次翻滚起来。
同是大娘子这个称呼,她这个宋娘子在宋府的闺房却连人家丫鬟的厢房都比不过。
都说天道公允,其实天道何尝公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