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逐水思考了一会儿,道:“没事,你睡吧。”
周嘉鱼见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便安定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是第二天,林逐水便把林珏叫来了,似乎想要和她讨论什么事情。周嘉鱼本来也想凑过去听听,却被沈一穷扯走,说今天他要给小纸做几套新衣服,让周嘉鱼过去参谋参谋。
周嘉鱼也没多想什么,就去了。
谁知道他做好衣服再回来的时候,看见林珏从林逐水的屋子里出来,眼角竟是带上了一点泪痕,眼妆也花了,看起来像是哭过的模样。
“师伯,你怎么了?”周嘉鱼被林珏的表情吓了一跳,林珏性格豁达,能让她哭出来的事显然不多。
“没事。”林珏看见周嘉鱼,笑了笑,“只是……”她停顿了片刻,小声道,“他的忌日要到了,我有点难受。”
“哦。”周嘉鱼应了声,又开口安慰了几句。
林珏冲着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周嘉鱼看着她的背影,心却在往下沉,他说:“祭八。”
祭八嗯了声。
周嘉鱼说:“师伯在骗我。”
祭八本来在梳理它的羽毛,听到周嘉鱼这话立马愣了:“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骗你?”
周嘉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露出苦笑:“我哪里知道呢。”
之前他害怕触碰到林珏的禁忌,特意找沈一穷他们打听过关于林珏恋人的事情。林珏的恋人是在夏天去世的,死于急症,当时他们两人的婚都已经订好,林珏甚至已经选好婚纱,可他还是走了,林珏的哀求和哭泣都无法将他从死神的手中夺走。他将她独自一人抛在了这个世界上。
所以刚才林珏说她恋人的忌日,明显在欺骗周嘉鱼,并且她能撒出这么粗糙的谎言,肯定是心神大乱。
那么,让林珏哭的那么狼狈,又如此慌乱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周嘉鱼心里有了一种很难说清楚的预感,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才推门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林逐水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莫名的显出几分孤寂的味道。
“先生。”周嘉鱼叫着林逐水,,“你怎么啦。”
林逐水冲着周嘉鱼招招手:“过来。”
周嘉鱼慢慢的走过去。
林逐水说:“困了吗?”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屋子里的灯光也并不明亮,周嘉鱼坐在了林逐水的旁边,他怕林逐水看不见他,便将手覆在了林逐水的手背上,“还没呢,先生。”
“嗯。”林逐水说,“我明天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可能过两个月才能回来。”
下个月就入冬了,没想到林逐水这时候会提出要出去。周嘉鱼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逐水说:“你不要怕,我会给你留足够的血,你冷的时候喝一些便能缓解。”
周嘉鱼的头慢慢垂了下来,他抓住了林逐水的手腕,想要撩开他的袖子,林逐水却想要将手收回去。
“先生。”周嘉鱼没松手,“你让我看看吧。”
林逐水抿起嘴唇。
周嘉鱼成功的解开了林逐水的袖扣,看到了他白皙的手臂,还有他手臂上的针孔。大约是抽血抽的太多,针孔呈现出一种狰狞的青紫色。周嘉鱼呼吸停顿,抖着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针孔边缘的皮肤:“怎么抽了那么多,我用不着那么多的……”
林逐水试图收回手。
周嘉鱼还是没松,他死死的抓着林逐水的手腕,抬起头:“先生,你之前不是同我说过,如果有什么事,不要瞒着你吗?”
林逐水蹙眉:“是,我说过。”
周嘉鱼道:“那我能不能也和你说……如果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他并不相信林逐水这次出去和他没有关系,种种迹象都实太过明显,周嘉鱼骗不了自己。
林逐水沉默了。
周嘉鱼渴望的看着林逐水,期待着他的答案。
林逐水似乎感觉到了周嘉鱼的目光,他呼出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周嘉鱼,你生病了。”
周嘉鱼呆了呆,没有料到这个答案。
“准确的说,是你的身体生病了。”林逐水道,“你原来根本不是极阴之体,只是因为死了一次,身上的阴气才会特别的浓,你活的越久,这种阴气就会越浓,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开始承受不了这么浓郁的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