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父母依然坐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弟弟在旁边不远的地方以板凳为案,坐椅子上写作业。
刚归家第一天,我还处于极度的兴奋中,对家里和周边的一切都显得好奇和热爱,自然是不会去学习的,况且放假布置的那点作业对现在的我来说也不是太困难的事,一个白天的时间完成足矣。
我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这时代又没有抖音、小视频,下午四点,我又起身往家周边的田野走去。
这个季节,没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五颜六色的野花,光秃秃的青杠树最是惹人眼。还有那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田野,绿油油的小麦苗,郁郁葱葱的油菜。
自家的菜地里种植的莴笋、豌豆尖、萝卜、白菜、芹菜、大头菜、菠菜长势喜人,我想,爷爷定然照料得十分用心,才能确保它们茁壮成长,为这个年增加几道有机蔬菜。
前方一棵柚子树上挂着十几个大大的柚子,这是五公家的果树。
只见五公正在地里忙碌着收割“猪草”。他撇下每株菠菜最外围的叶子作为猪草,这样里面的叶子会更加快速的成长,成为新的那片被撇下的叶子。
五公是爷爷的亲弟弟,排名老五,也是我们家的邻居,相邻不过三五百米。
我主动跟五公打招呼,他才发现我的到来,便热情地回应我。还询问起我的近况,主要还是在高中成绩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考上大学之类的,我都给予了肯定的回复。
听到我的回复,他一阵欣慰:“我们老陈家终于要出大学生了啊!”
话毕,还摘下两个大柚子,硬是要塞给我让我尝尝。
感受着这份淳朴的乡情,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告谢、告别五公,我抱着两个大柚子,往家走去。
途中偶然发现路边的折耳根(学名:鱼腥草)已经开始冒头,细细一观察,发现有些已经长到五六厘米高,只是在枯草旁边被挡住了,便萌生了来撬折耳根的想法。
我快步走回家,爷爷和父母见我抱着两个大柚子,我把遇到五公的事给他们说了下。便准备带上镰刀和袋子,叫上弟弟,一起出去撬野生折耳根,这样晚上饭桌上也能多一道菜。
弟弟早已经被作业弄烦了,正好陪我出去撬折耳根放松一下,所以答应得很爽快,爷爷和父母也没说什么,默然同意了。
我们首先回到我刚刚看到折耳根的地方,把肉眼可见的不论大的小的都撬了起来,叶片下还带着一截根部。
然后我们俩开始回忆起小时候撬折耳根的地方,黄泥巴田、水打棒湾、包谷梁等等地方,等把这些地方走完,袋子里已经装满了折耳根。
不光是叶片,还有很多根根。在方便掏土的地方,我们可是几乎把折耳根连根拔起了,只留下了一点点根部让其继续生长。
夕阳西下,我和弟弟高高兴兴漫步田野,往家的方向走去!
也是这个季节坡上的野味少,不然还能有更多值得品味的东西,包括野生地瓜、树地瓜、刺梨子、野生蘑菇、刺泡儿、野生清明菜等等。
回家后,我们把折耳根都倒出来,开始清理里面的杂物,并把折耳根根部的须清理掉,掐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待弄完后,洗净,装了一大碗。
爸妈也开始做晚饭了,把折耳根给凉拌,凉拌后折耳根明显缩水了一大截,但也装了满满一大盘子。
爸妈又做了一个炒莴笋丝,一个番茄炒鸡蛋,一个蒜苗回锅肉,再把中午剩下的排骨带丝汤一热,晚饭就齐活了。
农村的夜很静,除了因为临近过年响起的烟花炮竹和鞭炮声,其他就是偶尔的一声狗吠和猫叫。这年头还没有开始禁燃禁放烟花爆竹,所以会更有年味一些,待到除夕和初一的晚上,会更加热闹。
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受了一顿温馨的晚餐。
饭后,爸妈开始收拾碗筷和桌子,爷爷则开始盘算明天赶集需要购买的年货,我和弟弟也在旁协助。
乡镇上赶集的日期有约定俗成的规定,我们乡是每逢1、4、7赶集,周边一个乡是2、5、8赶集,还有周边的一个镇是3、6、9。
很多摊贩会在周边的几个场镇摆摊做生意,所以我们乡镇不逢场的时候,也不是说买不到东西,但买不全是一定的,只能买到基本的生活物品。如果要去其他乡镇购买的话,那距离就远了,差不多远出一倍的距离,若非必要,是不会赶那么远去买的。
五六分钟的思考和口述,年货名单大致罗列出来了,包括:新鲜猪肉、新鲜蘑菇、蒜苔、青椒、大鲤鱼、糖果、瓜子、烟花、新衣服和新袜子以及祭拜祖先的鞭炮、纸钱和香烛等,零零总总,罗列了十多项。
而春联和门神这些,在上一次赶集爷爷已经买了,这次也就没有罗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