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只看着萨拉查激动得落泪的脸庞,她其实也应该流泪的,看到这么骄傲的父亲为了她失去大段的光阴,不顾仪态毫无尊严的祈求别人甚至她这个女儿。
这是父亲爱她的证明。
可是该死的……
她伸出手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萨拉查,可惜这只是一段遥远的记忆,她的手指最终从萨拉查干枯的手臂上穿过。
就像她无法再触碰到父亲,她的大脑和情感好像也被封闭,将这些片段看在眼里,却无法产生半点情绪波动。
她渴望的父亲的爱和认可就在眼前,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又说傻话,凯瑟琳以后会有心爱的人,只会觉得爸爸烦人咯。
——才不会,爸爸最最最最好,我最爱爸爸啦!
——献祭最重要的……
记忆是海上的泡沫,稍有风浪,它们就彻底消失不见。
可是如果没有风浪,泡沫就能存在一会儿……
凯瑟琳已经发现这个秘密,只要她内心毫无波动,她可以偷窥些许已经消失的过去。
不要难过,也不要痛苦,更不要好奇或追寻……
再仔细看一眼,再仔细听一点。
——献祭我的记忆……
——……献祭最重要的……让她回到……
大脑猛地昏沉一下,凯瑟琳反应过来时,窒息感淹没了她。
下一刻一只手突然钳住她的肩膀,将她狠狠拽出来。
耳边响起邓布利多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个大胆的女孩!你差点要成为第一个淹死在冥想盆里的巫师!”
凯瑟琳呆呆看着邓布利多,片刻后将湿乱的头发拨到后面,笑了笑,“所以我请宾斯教授把您找来啊,是个好主意,不是吗?”
她的一只眼睛还是灰蓝色,另一只眼睛变成了浓郁的墨绿,她以为自己在跟邓布利多和宾斯开玩笑,可是在邓布利多和宾斯耳朵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也在同时说话:“销毁这些记忆吧。”
是萨拉查苍老的声音。
凯瑟琳却无知无觉。
宾斯教授点点头,看着那只墨绿宝石般的眼睛慢慢消失。
凯瑟琳疑惑,“你们怎么了?”
邓布利多招来一张椅子给凯瑟琳坐下,用魔杖上下检查她的身体,“看看你有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没什么问题,反而解决了一个长久以来的困惑,”凯瑟琳轻松的说着,还有心思安慰旁边低垂着头的宾斯教授,“别担心,教授,我真的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