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着仗,哪还有空闲让杨玦去洛邑捉人。
更何况,消息能传出来,定然是薛怀刃有意为之。
他如此大喇喇地宣告天下,摆明了是不怕。
杨玦过去,恐怕讨不着好。
霍临春劝道:“您当初气冲冲地跑去洛邑撒泼,慕容四爷不杀您,难道是因为怕您么?”
“还不是怕皇上。”
如果杨玦不是皇子,如果建阳帝不行暴政,如果大昭还是襄国。
慕容四爷岂能任由杨玦在慕容家行凶。
霍临春一脸正色,连那双桃花眼也变得庄重起来:“但如今,慕容家已经落到薛怀刃手中。”
“再不会有人怕东怕西了。”
杨玦坐在床上,气得发笑:“霍督公这胆子是日渐看长啊。”
撒泼这种词也敢冒出来。
霍临春看来也不怕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用光了易主的运气,知道复国军一旦打进来,自己就在劫难逃。
他如今讲话的口气,远不如过去客气谨慎。
杨玦气过,深深呼吸。
虽然不快,但霍临春所言,的确没错。
他现在去洛邑,只会被瓮中捉鳖。
更别说,他腿上带伤,形如废人,哪里也去不了。
面露苦涩,杨玦抽掉靠枕,躺了下去。
霍临春见他一副死心模样,心中微松口气。他又陪着坐了一会,等到杨玦入睡才起身离开。
回到宫内,他去向建阳帝禀报,将自己和杨玦的对话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建阳帝不发一言地听着,听到最后才点点头,吐出三个字,“那就好。”
侏儒小祝仍然跟在他身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果复国军真的打进京城,他们都要死。
宦官和弄臣,死无全尸,才是寻常。
但霍临春并不想那样死。
离开御书房,重新从仲春回到严冬,霍临春在空荡荡的长廊上发了会呆。建阳帝虽然性情古怪,难以捉摸,但对六皇子委实不错。
在这种节骨眼上,他还能分出心思去担忧儿子,可见一斑。
霍临春被冷风吹红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