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让‘一姐’表演给大伙看看,‘一姐’真累还是假累,坐一坐,我们就知道啦。”
几个小流氓一齐拍手鼓励。
范小船就像一个毫无意志的碾砣,被现场的气氛推动,慢慢转过身来。这时,赵酒窝顺势一屁股坐到范小船腿上,“你要真是老处男,妹妹我不让你流鼻血才怪?!”说着,她冷不防掏了一把范小船的下体,不等范小船反应过来,又搂住他的脖子,说道:“来,让妹亲一口,妹想让你天天流鼻血。”话音刚落,就噘起红嘟嘟的小嘴。
“嗡啊”,赵酒窝嗓子里发出动情的声音,放了一声空炮,接着,她的小嘴在范小船左眼眉毛中央轻轻嘬了一口。众人见状,连声拍手叫好。
那是赵酒窝十分随意的一个香吻,却被范小船视为爱情的至宝。三十好几岁的大男人了,以前还从没有哪个女孩这样碰过,再一经扑鼻的气息浸淫肺腑,难免神摇意夺,周体蓬勃。等到酒尽筵散,回到三民联中的宿舍,再一回味酒桌上那撩人的一幕,范小船彻底陶醉了。轻轻摩挲眉心,他不敢用力,生怕揩去上面留有余香的痕迹似的,心说:挨顿揍,值!
范小船尝到了甜头,领到工资以后,他还想请赵酒窝一干人等吃饭,结果被赵酒窝拒绝了。范小船不解,就问赵酒窝原因,赵酒窝并不想告诉他。于是,当天下午,他就挑选两张一抖“唰唰”响的百元钞票放进诗集里边,等到放学时,他将赵酒窝叫住,说找她有事。
赵酒窝走进传达室,厉声问道:“什么破事?是不是请我吃饭的事情?告诉你,我不去!”
所好传达室里没有第三个人,没让范小船过于难堪,范小船嗫嗫嚅嚅,说道:“你不去……就算了,哦……对了,这是我写的书,送给你吧。”说完,他将藏在身后的手伸了过来,手里拿捏他奉为珍品的诗集,递给赵酒窝。
赵酒窝瞥了一眼,没接,说道:“你不是已经送过我好几本了嘛,我送给我爸擦屁股了,还没用完,等用完以后,我一定还会向你要的。”
范小船一听,脸“腾”地涨得通红,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文学,没办法,我不怪你。”
赵酒窝登时接过话茬,“怪我?你凭什么怪我?”
范小船苦笑,没作解释,而是说道:“这书你拿去吧,里边夹着钱呢。”
赵酒窝明白过来了,接过书,翻了翻,果然看到里边夹着钱。
“两百块!啧啧,给我的吗?”她问。
范小船见她不像有气的样子,忸怩不安地点了点头。
赵酒窝仰望范小船,表情越来越严肃,强横地迫视,说道:“你什么意思?想买我?”
范小船更加窘迫了,一时竟然无言以对,顾自抓挠后脑勺。
赵酒窝见状真然无语了,她不想让范小船更为难堪,于是说道:“你一个月拿多少工资?”
听到这话,范小船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很快就从乌云的罅隙钻了出来,脱口而出:“五百多。”
其实,所谓的五百多,范小船虚报一百好几,在乡村学校做门卫,他一个月才领三百五十块钱。赵酒窝可不是吃素的,上回范小船主动买单后,她就从学校打扫卫生的阿姨那里打听到了门卫的工资,闻听范小船善意的谎言,她不忍揭穿,就说道:“留着填肚子吧,还有,以后用好一点的牙膏,给那口黄牙褪褪色,别买学校商店里的假货。没其它事情,我可要走了,记住,以后没大事需要我摆平的话,少找我。”
说完,她就将诗集完璧归赵了。
可怜范小船连好话孬话都听不出来,错误地以为赵酒窝让他口气清新是为了方便接吻,事后,他跑到三民街超市买了一支最贵的牙膏,一天刷三遍牙,然后,耐住性情等待赵酒窝那个红嘟嘟的小嘴。
现在,袁金林的到来明显让范小船压力陡增。每次见到袁金林,他都把持着一种敌视态度。但是,他又不敢惹怒袁金林,因为袁金林穿衣打扮明显比他高好几个档次,举手投足也不像是个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