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超一早看到“形势严峻”,临时改变主食,用一口大黑锅不断火地熬起加了大枣、菱角、百合、红豆、干菊、银杏等的粟米甜粥来,还美其名曰“欢喜粥”,凡是来人,都要单独给盛上热热地一碗。
另一口大锅专门炒菜,因菜量甚伟,干脆弃了木铲,改用铁锹翻锅。
“冷切猪蹄——”
“凉拌彘耳——”
“油炸菜丸——”
“板栗炖鸡——”
“红焖大肠——”
“清煮羊汤——”
“橡子豆腐——”
“萝卜排骨——”
……
事先预备好的菜色,流水介地一碗碗往桌上搬。为了是大部分人都能尝到,每种菜色都分作了十份,由十位能说会道的妇人往上端,还要说说每样菜的好处。
原本打算浅尝则止的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哪里想到有这般多的硬菜,哪里,哪里还记得初衷,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顿猛吃。
好在苟超都有算计,像是猪蹄每盘装的少,羊汤就要盛的多,一少一多,保证菜不断流,客人吃的高兴。
“春韭羊肉——”
“荤炒嫩葵——”
“清炒鲜笋——”
“肉炒山薇——”
“醋溜蒲尖——”
“荤炒荠菜——”
“汆烫鲜野——”
……
等到旧菜上完,苟超也抢出了时间,新一轮热菜接续而上。
尾菜上完之后,这些帮厨人员才得空进到张屠户屋里,填饱咕噜噜叫唤半晌的肚子。
“大郎怎地不吃?这般好的手艺,可是都吃的不耐烦了?”
杨二媳妇连啃三块排骨,见苟超还不动筷,“忙”里偷闲的笑问一句。
这话一出,桌上之人才发现苟超竟一直干坐在那,面前的饭食动也没动。
“大郎累坏了?”
童家娘子也关切一问。
苟超无奈一笑,说道,
“忙时不显,现在两条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你们不用管我,我歇会儿喝碗热粥就行,被油烟腻地一点胃口也没有。”
素油昂贵,苟超做菜用的全是新熬的猪油,这些少见荤腥的村人只觉得芳香四溢,可他这个累、饿过头的穿越者却感到反胃了。
众人见他实在没食欲,神色萎靡地瘫在那,就让他干脆回家休息,剩下收尾工作不用他再操心。
这时,微醺的张小四刚好进来敬酒,见苟超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要给他架回家去。
众人哪能让他胡来,最后还是张屠户不容推拒的一把苟超提起,背上,拎了童家娘子递过来的食盒,将其送回家。
此刻,外面已是繁星满天,但石河子依然喧闹,吃饱喝足的村人,无不议论这场难得一见的盛景。
酒酣耳热的张小四也终于走向通往成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