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也就将该说的都说了。
秦恒正在变声,说起话来就像个鸭子在叫,秦鸢想了许多悲惨的事,才将笑意勉强压了下去,白着脸,呆呆地看着秦婉不说话。
这幅样子让父亲欲言又止。
嫡母崔氏厉声说:“婉儿也是被人害成这样,如今,只有让婉儿和林子奇成亲了,方能压住风言风语,不然陆家女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秦鸢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嫡母这般声势,可吓不住做了多年丞相夫人的秦鸢。
见她不说话,秦婉“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膝行上前,拉着秦鸢冰凉的手,哭道:“姐姐,我知道你与林大哥情投意合,妹妹我也是无可奈何,我,我如今这个样子,除了嫁给林大哥,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就行行好,成全我们吧。”
看秦婉不知何时学来的小妾做派,秦鸢忍不住抖了一下,抽出手,拿帕子盖着脸,靠在仰枕上,香肩微颤,像是被打击的不轻却又勉强撑着。
嫡母崔氏双眉紧皱,伸手要扶秦婉起来。
秦婉却跪着不动,口口声声道:“姐姐还没原谅我呢,我害得姐姐不能嫁给林大哥,她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就算是跪死在姐姐面前也不算什么。”
屋子里沉寂了一会儿。
隔着帕子,秦鸢虚眯双目养神,就听见弟弟秦恒嘎着嗓子,不满道:“你又没有故意害她,为什么要跪着求她?”
秦婉失声恸哭。
接着父亲叹口气,道:“鸢儿,林子奇才学不错,人品正直,的确是个好的,只是……如今成了这样,若是婉儿不和林子奇成亲,就只有将她送到庙里去做姑子了。”
嫡母也说:“你和婉儿一起长大,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亲妹妹去做姑子,在青灯古佛前过一世么?”
说的很好,但没一句她想听的。
虽然她重活一世,并不想再嫁给林子奇过操劳磋磨的日子,但现在是他们在求她。
她总得要点好处。
“那我怎么办?”秦鸢扯下帕子哽咽出声:“我又做错了什么?妹妹待嫁不好好在府中准备嫁妆,却要去什么赏花宴,她出了事,就要退我的婚事。”
“林子奇和我退婚,传出去,我还有什么名声。我本就是个庶女,这样还能嫁什么好人家?”
“与其这样,不如我死了倒也干净。”
秦婉止住了哭声,道:“姐姐的婚事到也不用愁,定北候和我定下的现成的婚事,让与你便是。”
听了这话,秦鸢嘲讽道:“你是家中嫡女,嫁入定北侯府都是高攀,我生母虽是良妾,但我依然不过是个庶女,侯爷怎能看得上我?”
“再说侯爷的婚事,岂是你能置喙的,以后可别说这样的话了,给家里招祸。”
“父亲做官实在不易,我们做儿女的就多体谅些吧。”
秦婉不再出声,梗着脖子狠狠绞手中的帕子。
父亲听话听音,立即接过话头:“既然如此,就将你记在夫人名下,也好议亲。”
嫡母脸色难看地应了下来。
秦鸢前世以庶女的身份嫁到林家,后来做了丞相夫人也没少被人拿出来说嘴,没成想,这辈子秦婉给她送了份大礼。
父亲又道:“为父定给你寻门好亲,再不济,给你在为父的学生们中间找个好的。”
秦鸢低垂着头,很是不情愿地道:“我做姐姐的总不能看着妹妹去死,只是……我的婚事不能因为妹妹要嫁人就草草定下……”
父亲连忙保证,“女儿只管放心,总要让你点头才好,绝不会将你胡乱许人。”
秦鸢抽了抽嘴角,鼻音沉重,道:“那就多谢父亲了。”
如了愿的秦婉,止住了哭声,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恶意,道:“妹妹多谢姐姐成全。父亲为何不问问侯爷是否愿意换亲,外人只知道定北候和我家结了亲事,又不知是和哪个女儿定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