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麟转身往院子里走去,容淮书不知为何,此时竟觉得谢麟才是可以解决问题的人。
谢麟住在南院,容淮书随他走进院子,听谢麟吩咐准备茶水,连忙道:“谢叔叔,不用客气,我……我说完就走。”
谢麟瞥他一眼:“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容淮书:“……”
谢麟进屋之后脱了外袍,侍女伺候他洗漱净面,屋外天色渐暗,掌灯的两个侍女把灯笼挂了起来。
忙活了一会儿,谢麟走到窗边罗汉榻前坐了下来:“说吧。”
容淮书斟酌片刻,像是在整理说辞:“今天秦姑娘邀请怀月去了秦家,说是看看她作的画,但是怀月去了之后,发现她画的是我的画像。”
谢麟微微眯眼,却是不发一语地品着茶。
“秦姑娘说后悔了,但是……”容淮书眉心泛起几分为难,“但是她偏偏又以谢姑娘的名节为把柄,威胁怀月,让怀月在我跟谢姑娘成亲那天,把药下了太子殿下的酒水里。”
谢麟眉头皱起:“所以她到底是想挽回你,还是想算计太子?”
“我也有些搞不懂她的心思,总觉得她有点疯魔了。”容淮书面露苦笑,“他说怀月若是不照做,明天皇城里就会掀起流言,说谢姑娘为了争夺我,故意跌入水里。”
谢麟眉梢微挑,嘴角扬起一抹幽深笑意:“这是想败坏丹姝的名声?”
容淮书点头:“我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才这个时辰过来,想提前跟谢姑娘说一声。”
“不必跟她说。”谢麟语气淡淡,“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
“是。”容淮书松了口气,随即迟疑问道,“那怀月该如何回复秦姑娘?”
谢麟淡道:“你先告诉我,丹姝落水一事是不是秦芷岚所为?”
“是。”容淮书点头,“丹姝落水时,只有她们两个在湖边,秦芷岚喊救命时,我以为是秦芷岚落水,就匆匆跑了过去——”
“说重点。”谢麟打断他的解释,“你为什么判断丹姝是秦芷岚推下去的?”
“秦姑娘一直不太愿意嫁给我,且当时是她主动约谢姑娘去湖畔说话,礼部尚书的女儿郝姑娘彼时坐在凉亭里喝茶,离得有些远,应该看不太真切,她却一口咬定是谢姑娘自己跌入湖中,她若不是事先被人买通,只需说自己没看见就行,为何会那么笃定?”
顿了顿,“何况谢姑娘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自己跌入湖里?若是故意算计,她根本不可能预料到出来的人是我,再者以谢姑娘的家世和才情,我也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谢麟眉梢微挑:“你对丹姝倒是信任。”
“谢姑娘秉性高洁,绝不会算计旁人。”
谢麟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漫不经心地点头:“让你妹妹暂且答应她,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们管了,我会处理妥当。”
“多谢谢叔叔。”
“不必客气,跟丹姝一样叫小叔就行。”
“多谢小叔。”容淮书躬身拱手,“那淮书告退。”
谢麟起身送他到院子里,望着青年清瘦挺拔的身姿,轻轻叹气:“可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m。
“人哪有十全十美的?”一个冷凝的声音响起,“容淮书前二十年只知读书,没有那么多城府,也不精于算计,心思单纯正直,对小姐未尝不是好事。”
谢麟偏头看过去:“你的意思是我城府深,不单纯,精于算计?”
“不敢。”
谢麟转身回房:“既然秦芷岚想让流言满天飞,那就成全她。”
“是。”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