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目瞪口呆。
“翠柳她、她、她会飞?”
陈嬷嬷指着翠柳离去的方向,不可思议。
翠柳明明前一秒钟还站在她的面前,下一秒钟为何就不见了?
翠柳就像一阵风,从她眼前“嗖”地一下就没影儿了。
沈月然连忙拍了拍陈嬷嬷的肩头。
“哪有人会飞,嬷嬷眼花了。”
她轻声安抚陈嬷嬷。
“是么。”
陈嬷嬷也弄不清楚了,“夫人没有瞧见翠柳飞吗?”
沈月然道,“当然没有。翠柳若会飞,哪里还会来咱们金絮居当一个粗使丫头。翠柳只是走得快一些,嬷嬷眼花了。”
陈嬷嬷还想再说什么,沈月然问道,“太后薨了吗?”
陈嬷嬷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扯下红笼。
“是啊,听强哥道是昨个儿晚上薨的。太后这一薨,咱们这个年就甭想过了。”
正如陈嬷嬷所说,少初十年的春节,京城笼罩在一片白色和忧伤之中。一向受百姓推崇的曹太后,最终没有等到新一年的曙光,在腊月二十八的夜晚离世了。
周家的红笼在一夜之间全被撤下,众人面上也不敢再有笑意。
大年初五,曹太后头七过去,翠柳回到金絮居,双眼红肿得仿佛两只水蜜桃。
“夫人,翠柳家中长辈突然去世,走得急,没来得及招呼,请夫人责罚。”
她垂着头,站在沈月然的面前。
沈月然拉过一张小杌子,让她坐下。
“没事。”
她柔声道,“你走的那一日我已经告诉嬷嬷,你或许回来,或许不回来。你若回来,你便仍是翠柳。”
翠柳抬眼看向沈月然。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明明两个人都明白对方的底细,可是谁都不愿意戳穿对方。
是啊,为何要说明白?只要彼此懂得彼此在说什么不就行了。
“我回来了。”
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