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1972之交,辛亥猪年年尾,小姐姐在家生第一个孩子小燕,也是属吉祥猪。这一年远哥家的小冰、玖姐家陈炜,包括隔壁厚传家小联华先后出生,添人进口很兴旺,都属猪,小燕生日算是最小了。
小姐姐分娩之前,母亲就先过去陪伴照顾,冬月二十几吧,一天傍晚,铁城哥的妹妹爱华带了红蛋等赶过来报喜,说“姐姐”(她客气地称嫂嫂为姐姐)生了,大人小孩都平安。鼠人又一次当舅舅了,很高兴,问生男孩女孩,爱华说,“生的女孩”。
“好的,男女都一样。”鼠人说,立时想到,母亲已在小姐姐家,实际都知道了情况,现在爱华来送红蛋报喜,既是告诉自己,让放心,同时也是当时乡村风俗,出嫁的女儿生了孩子,娘家人到时都要去做满月的。铁城哥的父亲黄铭荣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知道这个规矩的。于是答应爱华,到时一定去做满月。确实,鼠人在乡间生活也七八年了,平时看过队里、圩上为女儿生孩子做满月的,买婴儿床、做小被子、小帐子,小宝宝的衣服鞋子帽子啦等等,母亲平时帮人家做得可多呢,拿手好戏,不成问题的。
时间已晚,爱华赶回去已来不及了。这让鼠人有点犯难。爱华那时是初中快毕业的姑娘了,十五六岁吧,留她在家住,自己也住家,肯定不好的;让她住到哪个别的熟悉人家,一时也难找合适的。于是,鼠人很快想到,与当日看队里集体仓库的人调一下,他代替其中一人看,将来轮到鼠人看了,就让那人代看。这个办法跟爱华说了,她一个人住也还不怕,这就成了。鼠人临走让她把前后门拴好抵好,他还在外面后门上加锁,为的使她更安心吧。当天看仓库换班和一起看的另一人好像是钱会计,他还开玩笑说这么认真干嘛?鼠人在这一点上自然是毫不含糊地认真,绝不会给任何人留话说的。
爱华次日回去没几天,母亲在小姐姐家忙了抽空回来一趟,与鼠人商量做满月买小床的事,原来早些时在家,她就和干女儿善章妈妈说起玉蟾要生孩子的事,干女儿就讲她家里有张小床很好的,拿回来漆一漆,就是崭新的了。鼠人听说觉得也不错,婴儿床一般也就是做满月一时之用,后来就拿过来了。鼠人买了紫红漆,刷了两遍,果然挺漂亮的。后来用白色小帐子一衬,床里面放上小被子,小衣服、鞋帽齐全,再加吃食圆子馒头糕等等,也就准备齐全了。
娘家人还是要多一点好,做满月那天,记得盛厚传的两个妹妹菊芳、权芳也和鼠人一起去的。从家到礼士桥六七里呢,到后黄家圩更远,她们帮换着抬抬小床,就轻松许多。过港过桥,从东高岸下来,走前面洋龙杠上,抬着小床,挑着做的衣被糕点等各样行头,一看就是哪家做满月的了;再转到正对门口的大界埦,进坝头上场,就到小姐姐的家了。当时小姐姐还住老住基上,三间瓦房,实卓望板砖的,虽然比较旧,但可见老屋的底子很好,有特色的是房子也在圆沟里头,凸出在圩前面,虽然圆沟要比耕兴庄的小得多,但这格局明眼人一看,就知与鼠人家的家庭背景差不多。
菊芳权芳第一次来原就很亲的“小伯伯”家,很新鲜,很高兴。看小伯伯的房间还是木地板的,条件很不错。小姐姐抱出小宝宝,双眼皮大眼睛,长得很漂亮、很可爱噢!
记不得铁城哥是否在家了,也许春节回来过了又回工厂了吧!队干、黄家的近亲也邀来吃酒、热闹热闹。给宝宝剃头、放鞭炮啦,都是当时做满月必有的环节。鼠人记得,做满月时没有接小姐姐带宝宝回娘家,而是后来大概双满月他借了辆独轮车来接的。因为他年前刚在扬州水利工程中学会了推车,借车来接,可让小姐姐坐坐车,少走些路,宝宝也可睡在车上有垫被、盖被的篮子里,省得抱着走七八里路。但毕竟是独轮车,单面坐个人平衡比较费劲,小姐姐不愿坐,讲她能走的,实际只推着走了很短的两段路。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家乡的交通还很不方便。小姐姐有了孩子后,来回娘家大都由鼠人接送。也许就是姐姐第一次带宝宝回娘家再回去时,鼠人和小姐姐在礼士桥照相馆还特地照了一张像。那是一次有意模仿当年致哥和三嫂刚有宝宝时照的的一张相,嫂嫂抱宝宝坐在一张高靠背椅上,致哥站在她身后椅子右侧。宝宝很可爱,嫂嫂很开心地笑,致哥在一边站着看前方,整个照片很温馨,这是当时家中相框里姊妹两印象很深的一张照。鼠人和姐姐也就让摄影师这样布置照了。照出来的效果也不错,但比起致哥嫂嫂那张,相差太远了。主要是季节明显不同。致哥嫂嫂他们的照相在夏天,穿的单衣薄裳,小宝宝看起来圆头圆脑很写意,鼠人和姐姐照的这张是冬天,都穿着棉装,小宝宝燕子姑娘才两个多月,照相时把帽子还特地拿掉了,但穿得太棉,动弹不得,只是两只黑溜溜的眼睛还是很神气地向前看,小姐姐刚有心爱的宝贝,笑得很开心,鼠人嘴角也带着笑意的。
这张照片看起来普通,但却是鼠人农村劳动十多年难得的留影,记录了当时真实的生活状态。此前,包括送小姐姐到南京顺便观光长江大桥,都没有留下照相。确实,那时,要拍个照片都是相当奢侈的想法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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