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到那个明启好不容易唱完了这一段落之后,还没等在一旁的众人在心底里面松上一口气,他却又是突然放开了自己手里面揽着的那个歌姬,开始起身开始吟起诗词来。
明启就觉得他自己今日简直就是快活极了,因着身心舒畅,所以就突然有感而发,当场就做起了诗词。
顿时,在场的众人,不仅是吴知县、还有在一边伴唱的歌姬、配舞的舞姬、侍候的婢女、还有弹琴的、陪酒的、伴奏的……在听了明启自诩为风流雅致大的打油诗之后,个个都在自己脸上,露出了一副好似日了狗一般的表情。
结果,依旧是那个城府老练、八风不动的李郡守,在听完了明启的唱词、紧接着又听了他的赋诗之后,依旧还是能够保持着自己本身的表情和假笑。
他甚至还能当场称赞,明启公子不但风采俊雅潇洒,就连当场随性所做的诗词,都透露着一种常人所不具备的灵性,这‘关同洲第一才子’的名头果真是名不虚传。
这番话一说出来,虽然那明启依旧是没有其他的表示,但是从他不由自主微微眯起的眼神看来,他心里面对着这番吹捧还是相当的高兴,甚至已经让他高兴到终于正眼看了李郡守和吴知县一眼。
但是吴知县却表示,他在先是听了那样的唱腔、和那样狗屁不通的打油诗之后,紧接着就又听了这样的李郡守这样恬不知耻的违心话语,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所以,在明启高傲的一抬头瞥向他的时候,他就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嘴角一抽,扭过了头去。
却是不料,他这个动作不知道哪里戳了明启的爆点儿了,只见明启当时原本得意洋洋的脸色就是一边,‘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你这老头是什么意思?”
明启阴沉着脸色怒喝:“你这是瞧不起本公子方才所做的诗词吗?”
对不起!我不是瞧不起你的诗词……老头子我只是瞧不起你这个人来着!
吴知县现在突然有点儿心累的看了明启一眼,心里面暗暗的想着为何自己眼前的这个二公子,明明就是和外面的那个瑞王世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怎么这学识和手段就差了这么多的地步?
难不成……这外面的瑞王世子,不是遗传自瑞王那个老贼,而是遗传自早就已经过世了的瑞王王妃?
吴知县低头想了想,觉得肯定就是这么回事儿啊!要不然没法解释这两个异母兄弟现在这怎么会成了这两个模样……
“你好大的狗胆!当真是瞧不起本公子?!”
谁也不料,那明启见吴知县在低头沉思,便是以为他当真是在暗地里鄙夷自己,所以当时就更是怒不可遏!
这明启一向是自诩为风流才子,最是受不得有人瞧不起自己的才华,所以当场就是愤怒不已,也顾不得这次那李郡守带着吴知县来找他是为了什么,立马就是一手指着吴知县,一边嘴里面怒斥着。
这下子,就算是一向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李郡守,也被这情况给慌了神,当时就想要安抚自家二公子暴怒的情绪,却也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收效甚微。
眼见得现在明启的这副暴怒愚蠢的模样,在一旁的吴知县不禁就更是有些诧异。
就算是方才这瑞王府的二公子,无论是唱词还是赋诗都是又蠢又傻,但好歹还是能够装出一副世家公子的好教养来。
但是现在,看这副一言不合就跳脚骂街的劲头,除去了那身上披得一身华服和显赫的身份,此时这瑞王府二公子的这副样子和那些骂街的市井无赖,又有什么区别?
再想想现在还等在外面的明不依,吴知县表示自己有些搞不懂、那待在王府里面的瑞亲王的脑回路。
这是得把自己的脑子给抽成了什么样子,才会想要放弃自己那么一个正儿八经的优秀嫡长子,而想要把明启这个由续弦所生的、绝对是脑子被驴给踢了的次子?
难不成这瑞亲王就是看重了明启的这个脑子,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的脑子抽得和自己的脑子有什么异曲同工之妙?
不然这很难解释那瑞亲王的这种选择啊!
就在吴知县还在自己心底里面在默默的吐槽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瞬间就觉得一股危机感涌上自己的心头,当时脑子也没来得及多加思考,只是任凭着自己身子感受危险的本能,猛地将自己的脑袋往旁边一闪!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一个酒杯就这么险之又险的滑过了吴知县的耳边,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看着这四处飞溅的碎瓷片,侥幸逃过了一劫的吴知县,在自己脑子愣了一愣以后,顿时就想明白了这个酒杯的来由,当时就是只觉得一股怒火猛地冲上了自己的心头,怒不可遏!
再看看那头,那明启原本捏在自己手中的酒杯已经消失不见,这么一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吴知县在自己的脸色变了一变之后,突然不在此处停留,转身就是怒气冲冲的往门外走去。
从始至终,从他来了这个小院子之后,这吴知县就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