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要等,等待一个向李言庆证明自己的机会!
而现在,机会来了……
柴孝和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在一片池蛙嘈乱的叫喊声中,他走到凉亭旁边,手扶栏杆。
“既然不想挤进去,何不打出来?”
“哦?”
“杨庆为何前恭而后举?”柴孝和神色平静道:“无他,只因李逆兵退,而蚁贼不复荥阳之外。”
“那孝和公以为,当如何为之?”
“杨庆自以为荥阳危机解除,故而使李郎君多猜忌。
若危机犹在,他可还敢继续刁难?其实方法很简单,荥阳郡实在太小,同时容纳两头老虎,的确是有些麻烦。徐郎君只需要打出去,杨庆这二虎争食,也就没了用处。只看,徐郎君如何出击,才能使杨庆不起疑心?对了,我前些时日看邸报,陛下决意重设黎阳仓,而郝孝德所部,似乎是在朝黎阳仓方向移动……既然郎君不想在荥阳招惹麻烦,何不去祸水东引?”
王頍眼睛睁开,凝视柴孝和。
“若此事交由你来置办,需多久能达成目标?”
“二十天,定可使杨庆低头。”
王頍站起身,转身往外走。
他走了两步后,突然又对柴孝和道:“从明天开始,我会命沈光前来府衙,一应所求,可向他提出。”
王頍身为麒麟台的营造者,有决断之权。
他甚至可以无需请教李言庆,而自行决断。
不过他也清楚,这种决断权也仅限于他一人而已。日后不管柴孝和能否接掌麒麟台,亦或者是什么人接手麒麟台,李言庆都不再可能似今日对王頍这样放权不问。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王頍!
是应该得意,还是应该……
王頍说不清楚。
不过他却知道一件事情,他一手营造出来的麒麟台,定然会成为这个时代,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
与此同时,柴孝和长出一口气。
和王頍片刻的交谈,只让他后背衣裳,湿透!
李言庆没有再去询问王頍。
因为他相信,王頍会把这件事处理的非常妥帖。而且,他也确实没有时间过问此事,大婚之期终于到来,往来于厅堂的客人络绎不绝。作为主人的言庆,根本无暇再去顾及其他事情。
颜师古,颜相时兄弟前来道贺!
孔颖达与孔门弟子前来道贺!
范阳卢氏,陇西李氏……等等,只要是你能想起来的名流士绅,或是亲自登门,或是派人道贺。
书法大家欧阳询,亲题百年好合四字,以为赠礼。
杨侗派人送来一对铜鎏金金狮镇纸,据说是当年王羲之父子珍爱之物;杨脩则送来了一柄宝刀,名为百辟。据说是曹丕在位时所监制百辟宝刀,价值不菲。诸如此类的礼物,多不胜数。
巩县人终于明白了,李言庆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力量。
此前,他们虽然听说过李言庆如何如何,却终究没有见识过。
而今,只看各路宾客,哪一个不是大有来头?普通的士绅大豪,甚至连李府的台阶都没有资格迈上。士林之中稍有名气者,莫不前来道贺。这样的名气,才是名人,所谓宗师,想必也就是这般模样。
以至于荥阳县人酸溜溜道:想当年,郑玄郑公门下,亦这般盛况,巩县人没有见识。
可郑玄,又是何等人物?
按照隋朝时的规矩,婚礼挡在黄昏举行。
婚=昏,这时辰不能有任何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