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士则坚定颔首:“这是自然。
只要夺回虎牢关,就可以关闭河洛门户。到时候咱们依托虎牢雄关和荥阳古城,阻挡住隋军进击。大将军无荥阳之忧,就可以全力攻占洛阳。休要忘记,大将军在皇天原,尚有雄兵十万人。”
雄兵十万!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激励。
郑善愿不禁深吸一口气,连连点头道:“没错,以大将军只能,夺取洛阳只在旦夕间……可是,荥阳城外有房玄龄那些家伙骚扰,只怕我前脚刚一出兵,他们后脚,就会拦截啊。”
郑士则说:“我有一计,可谓大哥分忧。
房玄龄此次卷土重来,麾下猛将如云,不可力敌,只能智取。我当率一支兵马,假兄长旗号,吸引房玄龄等人关注。到时候兄长带半数并将,从南城出,悄悄绕城而行,攻击虎牢关。
等房玄龄发现的时候,兄长已经走远。
我再领兵返回荥阳,凭借荥阳城池,足以阻挡他们。”
郑善愿闻听大喜,连连称赞。
事实上,他如今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以前只是站错了队伍,尚情有可原;这一次却是跟着造反,那可是死罪一条。郑善愿也只能一条道走黑,连忙让郑士则下去安排,他则在祖宗灵位前三拜九叩,祈祷祖宗保佑。只有夺取了虎牢关,他才有机会。否则的话,唯有一死。
郑善愿点起三千兵马,并带上了他五个儿子。
长子郑玉、次子郑方、三子郑艾、四子郑岚,以及少子郑安同。这一次,他是豁出去了!当郑士则率兵出城以后,郑善愿带着兵马,悄悄从南门出,绕过荥阳城,直奔虎牢关杀去。
从荥阳到虎牢关,必经红土坡(今巩义茶店段)。
郑善愿不是个带兵打仗的人,若要让他识文断字,引经据典倒是一把好手。加之赶路匆忙,他并未对兵马进行划分。几乎是拥挤在一起,迅速向虎牢关赶去。等到了红土坡的时候,三千兵马已是人困马乏。距离虎牢关已经不远,只要翻过红土坡,远远就能眺望虎牢雄姿。
“爹,从早晨到现在,大家伙都没有休息过。
这人困马乏的,就算到了虎牢关下,也未必能打下虎牢关。那个李言庆,诡计多端,说不定正以逸待劳,等着咱们。不如在这里休整一下,等过了晌午头,天气凉快些之后再出发?
反正翻过红土坡,也就是十几里路。
到时候您一声令下,咱们一鼓作气攻入虎牢关。任凭那李言庆有三头六臂,也休想活命。”
郑安同向郑善愿献策,引得郑善愿,连连点头。
于是下令,在红土坡下休息。郑善愿则挪动肥胖的身子,在几个儿子的簇拥下,走到一棵大树下。
八月桂花飘香,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然则这晌午头时,却烈日炎炎。赶了一晌午的路,郑善愿也着实是累了。喝两口水,又吃了凉快巨胡饼之后,他靠在树上假寐。日头毒辣,可树荫下却是凉风习习。郑善愿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昏昏欲睡。至于那些兵卒,一个个都是跑到阴凉处,或聊天,或者眯眼打盹儿。
秋日午睡,极为舒适。
郑善愿这一觉睡得,更是格外舒畅。
就在他睡得舒服时,耳边突然响起‘蓬’的一声响。紧跟着从红土坡上,喷出一朵绿色焰火。
红土坡上的焰火出现,从另一边,也有焰火出现。
郑善愿被惊呼声唤醒过来,顺着几个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问道:“我儿,那是什么?”
“好像是火焰?”
“你见过绿色的火焰……哦还有紫色火焰吗?”
“可那明明就是火焰嘛!”
焰火这种东西,在隋末时还未曾出现过。以至于当人们看见这些焰火时,都感到兴奋和好奇。
郑善愿也觉得那焰火很有趣,忍不住定睛观瞧。
忽然间,一队铁骑在红土坡上出现。
为首一员小将,银盔银甲,面覆假面,胯下一匹大宛良驹,掌中一杆长槊。
在他身后,有黑白两员大将。同样是跨乘大宛良驹,一个手握双斧,一个横刀马上。银甲小将槊指郑善愿,厉声喝道:“反贼郑善愿,李言庆再次恭候多时,还不献出项上人头?”
大宛良驹昂首长嘶,刹那间,郑善愿面无血色,手指红土坡上骑军。
他颤巍巍,半晌才呼喊道:“敌袭,中埋伏了……挡住他们。”
可麾下的兵马,在休息这片刻后,想要重新打起精神,却是极为困难。刹那间,红土坡下,叛军乱成一团。
言庆催马冲下红土坡,掌中长槊翻飞,朝着郑善愿,直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