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走廊上,已经有不少人探头出来看了。
门内隐隐约约有声音传出来。
贺裕刚听见模模糊糊的几句话,什么“改不掉”、“你要造反”、“随你”之类的对话,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是谁?”里面的女声清晰的传出来。
门口唇红齿白的少年身形纤瘦,穿着厚重的棉服也掩盖不住,此刻脸上阴云密布,清秀的眉眼阴郁难掩。
门内,女人坐在桌边抽着烟。
贺母给贺裕递了个眼神。
“你怎么……”黎风然话刚起了个头,就差不多明白了,这么大动静,不知道才奇怪。
“要出门吗?”贺裕难得体贴的没问他发生了什么。
黎风然:“……嗯。”
“去我那坐坐?”
“不了。”
“那你打算去哪?网吧?”
“……”
“不想回家,那下去走走吧。”贺裕说。
贺裕走在前,黎风然犹豫两秒,跟了上去,两人没走太远,地上留着积雪,他们走进了一个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里,一前一后。
“期末考考的怎么样?”贺裕哈出一口气,把手揣兜里。
“还好。”黎风然心情不太好,说话也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听说你又拿了第一。”
“嗯。”
“那挺好的。”
黎风然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你不也是第一。”
“市一中和我那不一样。”贺裕说,“题的难度都不同。”
黎风然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如果贺裕也在市一中的话,也能拿下第一的。
贺裕平日看起来对什么都没兴趣,但好像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不会做不成。
“贺裕。”
“嗯?”
“我很差劲吗?”
前面贺裕停下了脚步,侧身,“谁说的?”
“没人说,我想听你说说。”
“差劲这个词,用在你身上不合适。”
“是吗……”黎风然垂下的睫毛颤了颤。
隐隐有鞭炮声从远方传来,这一片却没什么人,脚下的积雪裹着泥,再也恢复不到从前洁白的样子了。
“不要否定你自己。”贺裕说,“想做的话,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不能做的呢?”黎风然轻声说,“如果是错的呢?”
“很想做的事吗?”贺裕问。
是到了少年神经敏感的阶段了吗?俗称叛逆期。
贺裕能想到的,黎风然想做的事,无非是学习压力大,旷课逃学,抽烟喝酒。
“你有喜欢的人吗?”黎风然忽而转了话题。
贺裕下意识回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