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紫衣老者劫走了女帝,公主金鸳鸯大惊失色,急忙吩咐众人急追。唐昭容、沐寒月分别率领众人分头追去,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婉莹伫立远处旁观,暗觉蹊跷。身后晴儿惊道:“小姐,会不会是我师父?”夏子龙也幽幽道:“莫非是……雪海姑娘?”婉莹嘴角浅笑道:“我看你们说得都对。如今玄女教实力大减,短期内已经对圣阁构不成威胁。至于女帝死活,那是玄女教自己的事,与咱们无关,你们不许插手。”
“可是……”晴儿拍拍婉莹肩膀,小心翼翼道,“小姐,你家玉儿好像已经追去了。”
婉莹无奈摇头道:“我知道。他呀,只怕要为难喽!一边是忘年交,一边是师妹,一边是救命恩人,该怎么选哩?”
天赐一路急追,抬眼见一个紫衣人手里提着一人直奔东门奔去,他稍稍迟疑,没有继续追去,反倒往西奔去。一直追到园外,果然又瞅见一个紫衣老者提着一个女子飞奔而去。一眼瞧出那女子正是女帝,于是悄悄尾随,一直跟到西面江边。
唐昭容等人追着紫衣老者一直到园东望潮林,见紫衣老者提着一人钻入林中,唐昭容自忖不是敌手,边吩咐众人围住林子,边召集援兵。突然林子烟雾缭绕,接着熊熊烈火蔓延开来。众人大惊失色,一时进退两难。唐昭容跺脚道:“坏了,紫衣老者要跑!”
话音刚落,南面江边一叶扁舟划过江面,往上游而去。船头站着一个紫衣老者,老者负手而立,不怒自威,隐约正是沈波旬。
唐昭容边吩咐众人留守扑火,边亲自领着众人飞奔追去。
江滩附近,紫衣老者突然止步,将女帝丢在一旁,自己负手望着江面,神色凝重。他身材魁梧,白发苍苍,眼神犀利,不怒自威,正是沈波旬。
女帝勉强起身,怒目望去,恨恨道:“你我早已恩断义绝,谁稀罕你出手相救?”
沈波旬暗叹一声,掏出一个小锦盒,幽幽道:“你受了重伤,这是六神丹、金创丹和息痛丹。”随手丢给女帝,头也没回。
“哼!”女帝挥手撞飞了锦盒,怒容满面道:“不要假惺惺,我早就说过,你犯的错得用一生去忏悔,不要指望我能原谅你!”
见锦盒落地,沈波旬无奈道:“我知道你恨我,恨玉瑶,不过当年我们确实都有苦衷,不是真心要遗弃你。尤其是玉瑶,如果不是修练了禁术,遭到名门追杀,她绝不会遗弃你。”
“住口!”女帝厉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杨玉瑶,我早就说过,我与她毫不相干。自从她抛夫弃女那刻起,她就不配为人妻,更不配为人母!还有你,我早就说过,如果你不肯唾弃杨玉瑶,就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飞燕!”沈波旬陡然回身,眼神哀伤道,“她是你母亲,也曾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也曾在你病中日夜守护,也曾手把手教你识文练字,就算你不顾念她的养育之恩,你总该顾念她的生养之恩吧?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份痛苦不是人人都能禁受得住。你虽然没有亲生女儿,但你也曾为人之母,你应该能体会其中的艰辛。”
“闭嘴!”女帝怒吼道,“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她意外怀孕,早就想暗中打掉,甚至三番五次背着你喝堕胎药。若不是义母可怜我,偷偷减了药,我还有命吗?这就是你口中的十月怀胎之恩?自打我出生,我就没有喝过她一滴乳汁,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病中守护,说什么亲身照顾,她杨玉瑶要是做到一件,我削肉剔骨把这副皮囊还给她!”
沈波旬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局促不安道:“就算你母亲对不起你,她终究是你母亲;就算她有千错万错,也不该你我去谴责。说来说去一切都是我的罪过,该忏悔的是我,该赎罪的也是我,当初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玉瑶不会死,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哼!”女帝冷笑道,“你不肯谴责她,那就不要指望我能原谅你,更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女帝正要离去,突然一个俊秀男子飞身而下,挡住了去路。见来人正是天赐,她气得破口大骂道:“朝三暮四的畜生,我迟早将你碎尸万段!”
“天赐?”沈波旬吃惊道,“你怎么来了?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走吧!”
“想走?”女帝怒目瞪着天赐,咬牙道,“你不是想赎罪吗?把这个畜生杀了,我就原谅你!”
沈波旬一愣,左右为难,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女帝冷眼回视,厉声道:“杀了他!”
“理由呢?”沈波旬幽幽道。
“杀夫之仇,不共戴天!”女帝铿锵道。
见她心意坚决,沈波旬缓缓抬掌,面色冰寒道:“天赐,动手吧!”
天赐苦笑道:“前辈,咱们无冤无仇,真要殊死搏斗吗?何况就算你杀了我,难道女帝就真的会原谅你?她心中恨得是魔婴,不是你,就算你杀了我,她对魔婴的恨也不会减少半分。望前辈三思,不要被人蛊惑!”
沈波旬两眼冷厉道:“你我是忘年交,老夫本不该对你下手,无奈小女一生没有开口求过我,今日唯一请求,我岂能拒绝?算老夫对不起你,这笔债老夫迟早还了你。你有什么遗愿尽管提,老夫必替你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