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顿好众人,婉莹挽着天赐胳膊坐在闺房床榻上,漫不经心道:“你最近都去哪儿了?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人,经历什么特殊的事?”
天赐长叹一声,仰头躺在床榻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枕着软被,闻着异香,只觉骨酥神醉。想起这些天四处躲藏的经历,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才能躺平了,睡个安稳觉?”
婉莹眉头微皱,轻轻趴在他胸膛上,玉手爱抚,叹气道:“再忍耐一些时日,等时机成熟,我就带你回圣阁!”
天赐一愣,轻撩着她香气弥漫的秀发,笑道:“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感慨,自从离开神龙教,好像每一天都过得心惊胆战。就算当初身在逍遥阁,我一样觉得惴惴不安,仿佛下一秒神龙教就会兵临城下。或许是神龙教给我的压力太大了,又或许是我自己给自己的责任太重了。”
婉莹仰天望着他,玉手捧着他脸颊,嘴角浅笑道:“或许是我对你的期望太大了,给你的负担太重了!玉儿,不要怪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俩能够全身而退,相信我绝不会害你!”
天赐似懂非懂,轻轻抱住婉莹,含情脉脉道:“小蝶,咱们是一体同心,我信任你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样。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就算你要伤害我,我也相信你一定有苦衷。”
婉莹笑中带泪,双手紧紧搂着天赐脖子,主动亲吻,缠绵不已。两人情难自已,宛如久旱逢甘霖。突然门外传来一声低呼,婉莹一惊,慌忙起身束带,拨开寝帐,对着妆台整理了仪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心情平复,回身在桌旁落座,扬声道:“姨娘,进来吧!”
听雨轩主牛合德推门而入,一瞥天赐站在婉莹身后,又见他神色慌张,已经猜出几分。上前躬身道:“启禀小主,宋轶峰逃走了!”
婉莹眉头微皱,佯怒道:“姨娘,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吗?依照教规,该如何处罚?”
牛合德忙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甘愿领罚!”
婉莹抬眼望着天赐,愁眉道:“天赐,你觉得呢?”
见婉莹动了怒,天赐有些左右为难。他曾在逍遥阁呆过,自然深知婉莹与牛合德的感情,如果自己主张处罚,就是逼着婉莹对养母下手,他实在于心不忍。但如果主张赦免,又怕坏了逍遥阁教规。思来想去,苦笑道:“牛轩主虽然无意中放走了宋轶峰,但她为了救你舍生忘死,立下了汗马功劳,不如功过相抵,暂且不要计较了。”
婉莹欣然点头,面色冰寒道:“姨娘,今日看在圣童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你,若有下次,两罪并罚,决不轻饶!去吧!”
“多谢小主,多谢圣童!”牛合德缓缓起身,临走时不忘提醒道,“小主,阁主曾嘱咐属下,要随时提醒小主,千万别忘了答应他的事。属下告退!”
婉莹面色一红,已经听出她弦外之音。待牛合德退去,满脸娇羞道:“对不起,玉儿,我……答应过爹爹,决不能做有辱门风的事。”见天赐神色尴尬,她轻轻依偎他怀中,呢喃道:“我不是墨守成规的人,如果不是答应了我爹,我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世俗的看法。只是……既然答应了,就必须守信,是不是咧?等咱们成了亲,名正言顺了……好吗?”
听着她柔声细语,天赐只觉骨酥神醉,展颜一笑道:“好,一切都听你的!刚才你问我都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人,我险些忘了,之前遇到过一个黑衣人,武功奇高。就算现在让我跟他单打独斗,我也没有把握能胜他!”
“哦……”婉莹若有所思道,“你觉得这个黑衣人是当初袭击你的人,还是出手相救的人?”
“这……”这天赐疑惑不解道,“我也说不准,他的武功奇高,极有可能是当初杀害了几位圣童的人,当然也可能是出手相救的人。这次他抓了天佑,逼我自首,可见他是敌非友。只不过,他既然奉命抓我们回教,为什么在小树林偏偏放过了我们,我至今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或许他居心叵测,想引出雪海,将圣尊派一网打尽;又或许他另有所图,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婉莹笑而不语,只是静静望着天赐。见他眉头紧皱,玉指一点他额头,浅笑道:“你咧,就是为人太心善了,总是对身边的人缺乏警惕。我要是想害你,你只怕都死几百回哩!唉,好在我在你身边,不然你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听她话里有话,天赐环腰抱住她,疑惑道:“你说我被人卖了还不自知,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婉莹眼神闪躲道:“我随口一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现在时机快成熟了,我想这一次你不用再四处躲藏了。”
“什么意思?”天赐急道。
婉莹眉眼带笑道:“当然是带你回圣阁喽!我有把握说服我爹把你留在圣阁,这样你就不用亡命天涯,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了。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天赐大喜过望,转念一想,又愁上眉梢道,“只是,你怎么说服阁主?”
“这不用你管!”婉莹铿锵道,“只要你没有变心,我就有办法说服爹爹。”
天赐一惊,忙抬手道:“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变心呢?我要了变了心,甘愿……”
他话说一半,嘴巴已经被婉莹玉手堵住,婉莹笑靥如花道:“我可不要你对天起誓,男人发誓就像吃饭一样,稀松平常!你老实告诉我,你跟那个什么冰儿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