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庭也是杜少霆的产业,一栋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顶层这会儿在办翟二的生日宴,值班经理亲自巡场,务必要完善每一个细节,侍应生来回穿梭,临时抽调了几十个人,人手还是有些不足。
于经理看见杜总进场,凑过去打招呼,抹了一把汗,说“人比预估的还要多,这翟二公子的朋友可真多啊。”
梁思谌神色恹恹,随手从旁边路过的侍应生托盘里捞了一杯香槟,喝了一口,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远处同人相谈甚欢的男人身上。
乳臭未干的小子,学人泡妞,被他揍一顿的事,仿佛还是昨日,一转眼也是披着大人皮的模样了。
翟明宇笑意浅浅,仿佛很热情似的,但其实神色懒怠,别人举杯,他便碰一下,轻抿一口,嘴唇都未沾湿。
身旁好友提醒:“你生日,好歹高兴些。”
翟明宇推了下眼镜:“我好累的啊,哪里是过生日,分明换个地方谈生意,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不创业,跟我大哥一样就好了。”
好友推他一把:“别说这些啊,连我都想揍你,你瞧,你同梁家的养女同岁,但梁大少到现在还在读书,你都是小翟总了。”
这圈子里不以年龄论英雄,但年轻有为,永远是惹人羡的。
翟明宇偏头,便看到梁思谌,男人戴一副金丝眼镜,明明年纪也不大,但总给人一种深沉内敛的感觉,不说话的时候,总是压迫感十足,这样的人,天生似乎就适合做领导,不怒自威,气势浑然天成,就连那眼镜片挂在他脸上,似乎都更英俊几分。
翟明宇有些酸地扶了下自己眼镜,同样是人,他戴眼镜总有种装相的感觉。
真是气人。
好友似乎也发现,突然问:“你又不近视,戴眼镜做什么。”
他好意思说自己出来装?
他冷哼一句,“谁说不近视不可以戴眼镜?”
好友笑骂他幼稚,仿佛一个偷穿大人衣的小孩。
他余光又看一眼梁思谌,道:“我毕竟年轻。”
年轻有时意味着稚嫩,但年轻总也算有好处的。
杜氏霸着衍城大半的娱乐业,杜少霆又是新的当家人,生意还是要做的,翟明宇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挪步过去,打了招呼,全程梁思谌只同他握了下手,然后就似乎出神在想旁的。
梁家财大气粗,养出来长子也目高于顶,看着叫人来气,翟明宇扬声道:“杜总想要那个项目,我自然很乐意同天娱合作,改日单聚如何?我新购了一个酒庄,您是行家,替我掌掌眼。”
杜少霆微笑举杯:“乐意之至。”
梁思谌仍魂游天外,对眼前事,眼前人,似乎都不大感兴趣。
半晌似乎才想起自己是来抬轿的,于是积极恭维一句:“翟公子真是年少有为。”
翟明宇讪讪,被夸了一句,也没觉得多高兴,大概是从前给的阴影。
这人看起来礼貌绅士,其实骨子里野蛮霸道又强势,打起人来很是蛮横无理。
“哪里,梁大哥过誉了。”
一句大哥,惹得梁思谌火气又要冒出来,这人怕是自觉把自己划到云舒同龄人甚至朋友的位置,跟着云舒喊他大哥。
谁是你大哥。
气氛莫名紧绷起来,杜少霆出来打圆场,闲聊两句,翟明宇借口要招呼朋友,离开了。
“你看人的眼神,我都怕你把人又打一顿。”杜少霆调侃,“犯得着跟一孩子置气么。”
梁思谌冷笑一声:“你确定你是在劝我,不是在挑事?他比云舒还大一岁,她是孩子,云舒是什么?”
“云舒是什么你自己清楚,你都决定不做人,怎么还有道德包袱起来了。”
……
翟明宇恼火得很,愤愤道:“真是年少的创伤,要用一辈子来治愈,我到现在见梁思谌都觉得恼火,要不是觉得将来可能是一家人,我铁定揍回去。”
翟明宇喜欢云舒这事,早些年也是学校的轰动事,毕竟咱们翟二公子向来高调,做什么都轰轰烈烈。
但云舒不仅没回应,还得人哥哥一顿打,竟然到现在还在畅想日后成一家人。
好友不由觉得好笑:“还一家人,你要不要脸?”
翟明宇噙着笑:“我不要脸啊,要脸的人都追不上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