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下四下无人,他稍稍打开眼神好奇瞧了一眼,这个太府寺据说做了不少事,还有那位太府寺卿,正是如今长安的话题人物。
任谁都会好奇,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会在奏章上写什么。
他的目光看到太府寺奏章内的冗长的图表,很是好奇,又看后续奏章内的话语,便明白是什么意思,匆匆忙忙收起奏章送到了中书省。
雨水飘落在这座古老的长安城,皇城内有不少地方还未修缮,也有坑洼与积水的地方。
这小吏顶着雨水一路来到中书省。
正当休沐,平日里最忙碌的朝中中书省,现在也只有三两官吏当值。
刘洎便在中书省当值,这位出身南阳刘氏的文官,今年刚被陛下升任治书侍御史,来处理尚书省政务堆积的现象,也是从除夕忙到现在。
尤其是自张阳离开尚书省之后,度支郎的位置空悬,现在堆积了不少事情。
当初陛下是将这些事情交给褚遂良在办的,只不过褚遂良本就是一个行事比较散漫的人,陛下又照顾他爹是当初武德的重臣褚亮,便给了几分情面。
刘洎则不同,他没有显赫的出身,乃当初在岭南萧铣败亡后投效的大唐,那时候李渊还在位。
种种遭遇让刘洎对褚遂良颇有怨念,可是陛下的安排又只好听之任之。
虽说半生遭遇不算好,但还算顺利,累迁至治书侍御史,为御史台御史大夫次官,主掌奏事,官级与御史中丞相当。
有言官弹劾骊山县侯的事情,自然也落在他的手上。
看着骊山回复弹劾的奏章,刘洎蹙眉好一会儿不语,收拾了一番便也急匆匆出门,按着奏章匆匆离开了皇城。
本是休沐时节叨扰房相不好,一直以来房相都牵挂政事,想来也不会计较这个时候递交奏章。
经过门房的禀报,是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直亲自来迎接。
刘洎脚步匆匆走入府内,将手中的奏章送到了房相。
房玄龄看了许久皱眉道:“此事就此揭过吧。”
刘洎不解道:“房相,那弹劾之事该如何回复?”
房玄龄抚须道:“骊山县侯的意思已经都在奏章了,鸡鸭圈本就是蓝田县的,只不过骊山在经营而已,也没有阻碍村民,另拟奏章说明,至于这份奏章就不要让他人再看到了,也不要让人说起。”
“喏。”刘洎点头,这份奏章事涉当今魏王与河间郡王,还涉及当今皇后。
房相的意思是只要骊山不逾制,不去圈田地,这些琐事倒也由着他们了。
房玄龄苦笑摇头,“你且休息吧,往后多让那些言官看看田亩的事情,骊山这点事还不用追究。”
刘洎年过四十,他放低姿态,“房相的意思是这两日长安城议论的田亩之事吗?”
房玄龄点头道:“清查田亩不能怠慢,你也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喏。”
刘洎又是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房玄龄手中的这份奏章自然不能给别人看,至于那个门下省典仪也被房玄龄叫走了,嘱咐了一番之后,让这个小吏不要张扬。
长安城的另一处宅院,得到房相送来的口信,他顾不上应付前来造访的宾客亲眷,只身前往房相的府邸。
房玄龄家里显得冷清许多,这个新年没有太多的宾客来造访。
要说房相为人处世正直,不像赵国公这般善于来往各方宾客。
房玄龄坐在屋中,桌案边放着油灯,眯眼看着奏章的姿态说明了他长年处理政务,对眼睛的损伤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