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尊的后半生打算做什么?”夏淑敏小心翼翼道。
上官甫摇头道:“现在谈这个为时太早,她的大仇得报,但卫青山的大仇还没报。我曾经答应过他要替他报仇,如今他已经帮我达成心愿,我不能过河拆桥。”
“卫圣尉的仇?”夏淑敏稍稍诧异。
“哈哈……”上官甫笑道,“你不知道也正常,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提过。”
见上官甫稍稍迟疑,夏淑敏恭敬道:“这是卫圣尉的私仇,属下不该问。”
上官甫摇摇头,幽幽道:“不是害怕你知道,是不想把你卷进去。你与卫青山是我的左膀右臂,都是我最信任的属下,我从来没有防过你们。我与卫青山是志同道合,更有利益纠葛,我从来不担心他。至于你,你对我的情意我何尝不知?只是大仇未报,我不敢有一丝懈怠,否则不光尚宫死不瞑目,就连你也会香消玉殒。”
“圣尊,”夏淑敏眼眸湿润道,“妾身明白,妾身不奢求什么,只求继续守卫圣尊!”
“不用了!”上官甫负手而立,淡然一笑道,“尚宫的大仇已报,我的心愿已了,接下来就剩青山的大仇了。不过他的大仇难于登天,只怕要血流成河。若事成,我名垂千古;若事败,我无葬身之地。”
夏淑敏大惊失色,忙半跪道:“求圣尊不要赶属下走,属下愿与圣尊共存亡!”
上官甫轻轻扶起她,抚摸着她脸上素纱,欣慰笑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夏淑敏心神一荡,顿时喜上眉梢,玉手抚摸着上官甫手背,喜极而泣道:“圣尊……”
“你明白就好!”上官甫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低语道,“上天对我已经很不错了,让我有幸娶了尚宫,有幸遇到了你,有幸生了天佑、雪海,有幸教出得意门生赐儿,有幸结交了卫青山,此生已经无憾。”
夏淑敏依偎他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宛如沉醉般。这一刻她等了十年,原本以为此生再难有希望,没想到苦尽甘来,她终究等到了。感受着上官甫温暖的胸膛,她呢喃低语道:“圣尊,圣后怎么办?”
上官甫平静道:“若燕儿好好照顾她,她应该会在天魔教颐养天年,衣食无忧;若她执意想治好她,恐怕结局难料,上天未必会让她如愿。我与平阳半世夫妻,早已名存实亡,她思念的是齐凤翼,不过利用我遮羞,我思暮的是林尚宫,不过利用她复仇,我们的结合就是各取所需。后来梅园案发,她视为我元凶,认为是我害死了齐凤翼,我视她为罪魁,觉得是她导致了尚宫自杀,这个死结永远也解不开了。如今她疯了,又被燕儿接走,而我也即将离开神龙教,隐居世外,这一世夫妻缘分已尽,该散了。”
夏淑敏心里咯噔一下,正要急问,只见上官甫手指压着她香唇,耳畔传来他低语:“不要问,该说的时候我自会说。”夏淑敏稍稍宽慰,安心依偎他怀中。
夕阳西下,蒙城外奔来一队人马,为首的男子年近四旬,圆脸高鼻,胡须拉渣,面相沧桑,是魔天擎姜全寿。他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驾车的男子浓眉圆胡,面露忧愁,是天道魔御萧楚睿。马车里坐着一个华贵妇人,长着一双桃花眼,手里握着一个拨浪鼓,咿呀胡语,是夫人华平阳。华平阳身旁坐着一个杏目粉腮的妙秀妇人,正是人道魔御史宝钗。
马车一路奔到城内小巷,姜全寿突然勒马,定睛望着前面两个劲装大汉,阴声道:“魔天老和圣女可有下落?”
其中一个劲装大汉恭敬道:“启禀魔天擎,魔天老已经到了慈氏寺,圣女往怀远方向去了。”
姜全寿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荆山藏着五十万两银子,雪儿莫非是冲着银子去的?”想到这,他急声道:“圣童现在何处?”
“圣童至今下落不明!”
“宋轶峰狡诈,”姜全寿冷冷道,“越是深藏不露,越是心里有鬼,不可不防!魔婴是不是也在慈氏寺?”
“是!”
姜全寿凝神静思,突然扬声道:“立刻带路!”
来到慈氏寺,姜全寿回身吩咐萧楚睿二人一声,独自入寺拜见。
堂中坐着魔婴、女帝、香雪海、姜仁杰、御魔天秦牡丹,女帝旁边站着司卫常五郎。
见姜全寿安然无恙,姜仁杰大喜过望,起身道:“犬子武功有限,智谋更短,未能及时救驾,望魔婴恕罪!”
“罢了!”魔婴摆手道,“错不在魔天擎,是小主狡诈,上官甫无耻。魔天擎平安归来,本君十分欣慰,赐座!”扭头望着女帝,若有所思道:“师父已经仙逝,你我都要节哀顺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师父在天有灵必定希望你我先保全自己,再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五年后,这笔血债本君要让神龙教连本带利还!”
“尤其是天赐!”女帝阴声道,“魔君必是死于他手,唯有他知道锦盒里装得是什么,也唯有他有动机袭杀魔君。”
“启禀魔婴,”姜全寿插话道,“属下途径蟠龙阁时,看到魔君的墓碑被人推倒了。”
众人齐齐震惊,魔婴怒目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