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瘦了,皮包骨头似的躺在炕上,看到沈玉玊来了,浑浊的眼睛,看到了点光,“玉玊来了啊。”
沈玉玊微微笑了下,放下东西,拉过老太太的手,“是孙女来晚了。”
“能来就行。”老太太说话明显气虚,“我还担心在我没了之前,见不到你了呢。”
沈家大伯母最近脾气不好,对老太太自然也不好,她心虚没在这屋多待。
赶紧去做了饭。
屋里只剩下沈玉玊和老太太,老太太拉着沈玉玊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沈玉玊问道:“奶,你有啥话想说?”
“玉玊……”老太太布满褶皱的脸上蜡黄到泛着灰白的气色,扶着沈玉玊勉强的坐了起来,“其实,你妈她……没死。”
沈玉玊轻蹙了眉头。
老太太看着和她那个狠心的儿媳,越长越像的沈玉玊,虚弱地喘息又重了几分,松开手说:
“你妈是当年城里第一批下乡的知情,后来觉得回城无望,就跟你爸俩好上了,还生了你。
谁知道过了几年,又开始逐渐放开知青返乡的政策。
你妈说想回家探亲,你爸把家里的钱都给她拿上了,谁知一连几个月,你妈都没回来。
家里还收到了云城的来信,说你妈出意外没了。
你爸不信,非要去找她,回来后便整日的失魂落魄……
所有人也都以为她真的死了,只有你爸知道她没有。
她只是嫌弃我们是农村的,家里穷,想撇下你们父女俩而已。
你爸就是因为她,才受了刺激,郁郁寡终。”
老太太颤抖着手,掀开了炕席。
“我已经没几日活头了,不想把这个秘密带入棺材里去。”
炕席下面的火炕,铺着一层沙子,沙子下面埋着一块裹着的红布。
老太太打开层层包裹着的红布,里面有一封信,信封已经发黄,里面还有一块拴着红绳,水滴形状的玉佩吊坠。
“这是你父亲回来后,给你带回来的,值不值钱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怕你大伯母看见,一直帮你藏着,你日后若是想去找她,这信封上有地址。”
沈玉玊心里浮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么多年,沈家又从来没搬过家,原主的母亲想找,早就找回来了。
原主又何必寄人篱下,看着人脸色长大?
沈玉玊道:“一个为了自己,就能抛夫弃女的人,找她有什么意义。”
“你已经长大了,找不找你自己定,这个毕竟是你母亲给你的东西……”
老太太已经是强撑着说了这么多话。